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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英美学生错用“自己”谈起――由“自己”先行语的灵活性看汉语反身代词的复杂特征*方欣欣首都师范大学§0·引言我们在向英美学生讲授代词用法的时候,发现他们在使用汉语反身代词“自己”时总是蹩手蹩脚的,运用得不是那么纯熟自如,请看下面二年级水平学生做的翻译练习:(1)*王老师她自己在教室里。/*王老师在教室里她自己。/*王老师在教室里是自己人。Mrs.Wangwasintheclassroomherself.(标准答案:王老师自己在教室里。)(2)*你不小心你自己,为什么怪其他的呢?/*你不小心自己,为什么责怪别的人?Yo
2、uwereincautiousyourself,whydidyoublametheothers?(标准答案: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别的人?)(3)*你有一个公寓你自己,让我很羡慕你。Youhaveanapartmentyourself,whichmakesmeadmireyousomuch.(标准答案:自己能有套公寓,这真让我羡慕你。)汉语中的反身代词与英文中的反身代词有着明显的差别,其中最主要的一点体现在汉语反身代词“自己”没有人称和数的变化,而英文中的反身代词(-self)则有着丰富的变化形式:myself,your
3、self,himself,herself,itself,ourselves,yourselves,themselves。这就决定了汉语反身代词“自己”用法的灵活与复杂。最近十几年来,汉语生成语法学者们开始以Chomsky的管辖与约束理论(thetheoryofgovernmentandbinding)为背景和基本理论框架,从新的角度对汉语“自己”一词进行广泛深入的研究与探讨。12Chomsky(1981)把名词词组分成三类:照应语(anaphor)、代名词(pronominal)(如3英文中的“you”“he”,汉语
4、中的“你”、“他”)和指称词(R-expression)(如英文中的“JOHN”“PETER”,汉语中的“张三”、“李四”)。照应语指不能独立指称,必须回指(anaphor4reference)某个论元(argument)的词语。英语中的照应语又分两小类,一类称反身代词(reflexivepronoun),如“himself”、“ourselves”等,也可简称为反身词;另一类称相互代词(reciprocalpronoun),如“eachother”等,也可简称为相互词。汉语的反身词可以分为两大系统:(1)代词+“自
5、己”:例如“我自己”、“你们自己”。(2)“(光杆)自己”:(1)类反身词(有人叫做“复合反身代词”)与英语相应成份具有相近的性质,因此对检验*本文的写作得到张德鑫教授的鼓励与指导,特此表示感谢。1照应语,anaphor,anaphora,一译“后应语”。2代名词,pronominal,pronoun,在谈话的上下文(包括手势眼色)帮助之下,我们通常可以理解代名词的指称对象是谁。3R-expression是referentialexpression的简写,全称是指称性名词组。4“论元”指跟动词发生语义关系的短语,可以
6、理解为主、宾语的通称。关于argument的译法,徐烈炯译为“主目语”。15普遍语法理论的价值相对有限。(2)类反身词因为有一些很独特的句法特征而成为汉语生成语法研究的中心课题之一。我们的研究也将侧重在(2)类反身词上。前辈学者们还将对(1)类和(2)类反身代词的研究与对其他语言长距离反身代词(Long-distanceReflextives)的研究相汇集,对管约理论(GB理论)做出有力的反馈,揭示了原有理论的不足之处,显示了GB理论应该包括的内容和可能的改进方向,从而为丰富普遍语法理论(UniversalGramm
7、ar,UG)做出了有益的贡献。照理说,句子里的名词组的指称能力应该与句子的结构无关才对,因为名词组在现实世界里指谁,最多只跟语义有关。可约束理论恰恰就是说明句法结构如何限制(或影响)句中两个名词组之间的指称关系的。事实上,关于汉语反身代词“自己”的研究,众多学者(大多是海外学者用英语发表在国外的语言学刊物上)早已发掘了不少的语言现象(见参考文献),提出了不少新颖的见解,6深化了我们对“自己”特性的认识。本文拟从“自己”的先行语入手,亦以管约理论为背景和基本理论框架,通过对“自己”一词进行语义指代分析,说明汉语中的“自
8、己”要比英语中的反身代词复杂得多,从而进一步证明汉语是一种意会的“语篇语言”。§1·有形先行语(overtantecedent)并非一定出现英语反身代词不能没有先行语,即myself,yourself,himself,herself,itself,ourselves,yourselves,themselves等,且都不能单独充当句子的主语或宾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