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基：语义性真理论与符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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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逻辑学研究2009年第4期，97—113文章编号：1674—3202(2009)一04—0097—17塔斯基：语义性真理论与符合论冰李主斌复旦大学哲学学院philand@126．tom摘要：塔斯基语义性真理论是否为符合论是一个争论的热点。目前有两种观点认为它是符合论，其一是根据对象语言与元语言的区分，到目前为止此观点已受到激烈批评，其二是根据“满足”概念的递归定义，此观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人详细地阐明。本文认为塔斯基的语义性真理论是符合论，为此将首先对第一种观点及其反对意见进行深入分析，并得出结论认为该观点不能成立，继而详细阐明第二种观点，表明它是塔斯基本人的意图。在讨论中本文将对一系列的

2、逻辑哲学问题进行探讨。关键词：塔斯基；语义性真理论；符合论；满足；递归定义中图分类号：B81文献标识码：A一、引言真之符合论是哲学史上最值得尊重的理论之一，也是一种与我们日常直觉一致的理论，然而符合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它的核心概念“符合”是什么意思不够清楚明白。按照符合论者早期维特根斯坦的观点，符合是原子命题中单词的排列与世界中单体的排列在逻辑上的同构。这种理解是以其逻辑原子主义的哲学观为基础的。但即便如此，它也面临着一些难题，如陈述“雪是白的”与雪是白的这个事实如何同构呢?在这里，陈述包含两个成分(即雪和白的)，事实则只有一个成分(白色的雪)，这两者如何“同构”?这一个致命难题的存

3、在使得符合论备受责难，融贯论者与实用主义者认为符合论是完全不可能或无意义的。然而，符合论所把握的日常直觉是错误的吗?对于这一问题，塔斯基认为其答案是否定的，他认为这一直觉并没有错，问题在于传统的理论没有一个足够精确和清楚地描述它。([15】，PP．341—376)为了将这一直觉在理论中精确地表达出来，1933年，塔斯基发表了《形式化语言中的真概念》一文。此文一经发表便受到热烈欢迎。然而与塔斯基本人的初衷不相一致的地方在于，该文的价值在数学界和逻辑学界得到肯定，而在哲学界则分歧很大。在这些收稿日期：2009—05．31致谢：本文的写作得到过邵强进老师和张志林老师的帮助，特此致谢98逻辑学研究

4、第2卷第4期2009年分歧中，一个重要的争论是：塔斯基的语义性真理论是符合论吗?面对这种广泛的争论，塔斯基于1944年发表了《语义性真概念和语义学基础》一文，希望通过较为通俗性的阐述使得没有掌握现代逻辑技巧的哲学家也能理解他的工作。但遗憾的是，由于塔斯基的这篇论文的表述表面上有些不相一致，因此它不但没有平息反而引发了更激烈的争论。塔斯基的目标很简单，即是要给真概念下一个实质上恰当且形式上正确的定义。那么，什么叫实质上恰当?对此，塔斯基认为，这个定义的目的“并不在于明确说明一个用来表示一种新观念的熟悉的词的意义，相反，而在于把握旧观念的实际意义”。这个旧观念也就是古典的亚里士多德式真概念的直

5、觉：说非者是，或是者非，即为假，说是者是，或非者非，即为真。塔斯基说，这个直觉用现代哲学术语来说，也就是符合论。(同上，PP．341．343)塔斯基的这些表述以及他理论的其它一些特征(这些特征后面要详述)使得许多哲学家认为语义性真理论是符合论。这些人中最为著名的有卡尔·波普尔与唐纳德·戴维森。波普尔在《客观知识》一书中说：“我接受(由塔斯基加以精制和捍卫的)常识理论，这一理论认为：真理是与事实(或实在)的符合，或者更确切地说，一个理论是真的，当且仅当它符合事实。”([1】，第50页)但是为什么说塔斯基的真理论是符合论?波普尔的理论支持是塔斯基对对象语言与元语言的区分，而他的具体论证则借助于

6、塔斯基的约定。当他的观点受到苏珊·哈克的反驳时，波普尔没有进行回驳，而仅是在一篇论文中举出塔斯基的文本中的两个论据来支持自己([13】，P．98)：(a)我只想提到，在这整项工作中，我仅仅关心对包含在所谓古典的真概念(真一一相应于实在)中，而非相反，如有用性概念(真一一在某方面有用)中的意图的把握。(【16】，P．153)(b)我们认为句子的真在于它符合事实。([17】，P．404)早期的戴维森也有捍卫符合论的表述。他在论文《对事实为真》中说([9】，PP．37—54)：“由塔斯基发展的语义学的真理概念，应该被叫做一种符合论，因为其中有一部分是由满足概念起作用的；⋯⋯必须指出的是，这种关系

7、和满足完全不是直观上所理解的那种符合；而用于满足的函项或序列也不可能是就像事实之类的东西。⋯⋯”([2]，第63．64页)虽然后来戴维森从《真理概念的结构与内容》一文开始认为这种说法引人误解因而将其取消([4】)，但他晚年应中国学者欧阳康的邀请所写的学术自述里再次提到这个观点。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它们都过于粗略。(『81，第73—99页)与波普尔和戴维森简略的陈述相反，对塔斯基的真理论是符合论持反对意李主斌塔斯基：语义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