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立台南师范学院语文教育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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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國立台南師範學院語文教育學系南師語教學報第一期2003.4王國維「元曲自然說」美學意涵之探析李雲霞台灣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摘要「自然」是中國古典美學的重要範疇之一，但是歷來對於自然此一美學意涵之探討多集中在詩歌評論上。王國維是近代在宋元戲曲研究上最具開創性及影響力的學者，所著《宋元戲曲考》一書不僅立論肯定元代戲曲的文學價值，並且以其獨特的審美眼光發現了元曲的自然之美。本文旨在分析王國維在《宋元戲曲考》（主要集中在〈元劇之文章〉此一文本）所呈現「自然說」的內涵意蘊，藉此歸結出王國維「元曲自然說」的美學意涵

2、，包括以下四個層面：創作動機的「無功利性」、審美情感的「真摯」、表現方式的「直露酣暢」、以及作品語言的「當行本色」。此「元曲自然說」一出，非但有助於提高元曲在文藝批評、美學上的地位，而且也呼應了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一書中所貫串的「境界說」之內涵，可見其美學思想具有系統性。關鍵詞：王國維、元曲美學、自然說、本色論、元劇之文章壹、前言蒙古人統治的元代，常被視為是文學史上缺乏成就的時代，即使是當時蓬勃發展的戲曲，也被認為是一種迎合大眾口味的通俗文學。因此，在清末民初以前，元代的戲曲的文學價值，一直未受到文學

3、批評者的重視。論及戲曲，往往關注的眼光都集中1在明清傳奇之上，一直到清末民初，王國維才使世人重新認識元曲的文學價值。1一般來說，「元曲」此一名詞指稱的範圍包括散曲與戲曲。雖然王國維也說過：「元曲分三種，95南師語教學報第一期王國維（1877-1927A.D.），字靜安，晚年又號觀堂，是中國近代在國學研究上具有極高聲譽的學者，他的研究範圍不限於一隅，在文學、戲曲、美學、史學、甲骨、金石、敦煌學、歷史地理、版本目錄等方面均取

4、得卓越的成就，並且將西方哲學與美2學理論引進中國文學批評之中，開展了中國傳統的文學觀念及批評方式的新方向。在元曲的研究上，王國維也運用了西方學術研究的方法及觀念，「取外來之觀念，與固有3之材料互相參証」，在乾嘉學派考據方法的基礎上，以西方社會科學的邏輯思維方式重新發掘、整理中國固有材料，探究宋元戲曲淵源及發展變化，完成的曲學著作包括《曲錄》、《錄曲餘談》、《戲曲考源》、《優語錄》、《唐宋大曲考》、《古劇腳色考》、《曲調源流表》（今佚）及《宋元戲曲考》等，尤其是《宋元戲曲考》一書，可謂是中國戲劇史的開山

5、奠基之作。經由這些資料的整理與理論的創立，引發了學術界整理及研究宋元戲曲的風氣，也提高了宋元戲曲的學術地位，「儘管這些思想學說未必完全正確，王國維對其理解也未必深刻準確，……這給學術領域吹來了一股清新之風，促進了人4們衝破傳統思想的束縛，極大地開闊了思路和視野」，王國維可說是近代在宋元戲曲研究上最具開創性及影響力的學者。「自然」是中國古典美學的重要範疇之一，其意涵是「指詩歌不做作，不雕琢，5不堆砌典故，信手拈來，意味無窮的藝術風格」。對於「自然」美的探索雖然歷來多集中在詩歌的評論上，不過王國維卻用他獨

6、特的審美眼光發現了元曲的「自然」之美，進一步立論肯定了元曲的文學價值，讓自然的美學範疇擴展到戲曲之上。他的「元曲自然說」不但在中國美學自然說的發展上成為重要環節之一，在戲曲美學上也具有不可忽視的地位，值得後人一探究竟。因此，本文藉由分析王國維《宋元戲曲考》（主要集中在第十二章〈元劇之文章〉此一文本）所呈現的「元曲自然說」的內涵意蘊，並且引用他在《人間詞話》等書中相關的文學美學思想加以呼應，以尋繹出王國維「元曲自然說」的美學意涵。雜劇之外，尚有小令，套數。……元人小令、套數之佳，亦不讓於其雜劇。」（《宋

7、元戲曲考．元劇之文章》，收錄於《王國維戲曲論文集》，台北市：里仁，1993.9初版，頁129，以下引用此書只在文中標明頁碼，不另出註）但實際上他的元曲理論是集中在戲曲之上的（包括北雜劇與南戲），因此本文所說之「元曲」只用於指稱元代戲曲，其中又偏於元雜劇。2參見馬自毅注譯《新譯人間詞話．導論》（台北市：三民，2000.5再版），頁1。3陳寅恪〈王靜安先生遺書序〉，收錄於《陳寅恪先生全集》（台北市：九思，1977.6增訂二版），頁1435。4滕咸惠〈王國維中國戲劇史研究的成就與貢獻〉，頁24。本文收錄於《

8、王國維戲曲論文集》。5見張錫坤《新編美學辭典》（長春市：吉林人民文學，1987.6一版），頁221。至於歷來對於「自然」一詞的美學內涵的討論，詳可見蔡鍾翔、曹順慶《自然．雄渾》（北京市：中國人民大學，1996.10一版）與賴松輝〈自然說的理論及其轉變〉（收錄於《文史理論》第二期，1991.7，頁61-80）。96王國維「元曲自然說」美學意涵之探析貳、王國維「元曲自然說」的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