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话儿化的形态句法功能_方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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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方梅:北京话儿化的形态句法功能*北京话儿化的形态句法功能方梅提要本文首先将儿化现象分为音变儿化和小称儿化,前者是单纯由语音条件促发的,不涉及语义和句法变化,后者语音变化是语义和句法变化的外化手段。儿化除了可以转指构成新词之外,还可以自指,纯粹作为名词化手段,功能在于改变词类。/转类0的儿化,标志着儿化已经可以作为一种句法屈折手段。一个指称对象如果有儿化与非儿化两种形式,儿化不用作无指和类指。1)从语音特征上看,/儿0经历了从自由到附着的衰减过程。2)从语法功能上看,/儿0经历了从自由语素到屈折手段的虚化过程。3)从意义上看,/儿0经历了从客观

2、量到主观量,进而失去附加意义成为表现名词/量0特征的手段。关键词儿化派生屈折客观量主观量量特征一词汇意义弱化与词法形态1.1音变儿化与小称儿化关于北京话带儿化韵的词的来源,早期的研究认为有三个:(a)里y儿:这儿那儿哪儿(b)日y儿:今儿明儿昨儿前儿后儿几儿(c)兒y儿。一般说是指小,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名词标记。另有几个动词带儿尾。(赵元任,1968;董少文,1958等)¹尽管对于(a)(b)两类/-儿0的来源也有不同看法,但是,可以肯定,它们都是单纯由音变而形成的,成员有限。这与(c)类源自名词虚化的/-儿0性质不同。陈治文(1965)对上面

3、三类有所补充,他发现还有一类情形,即zh-、ch-、sh-、r-声母的字,在一定条件下使前面的一个音节发生儿化。º(d)zh-、ch-、sh-、r-声母的字,在一定条件下使前面的一个音节发生儿化。如:顺治门y顺儿门盘缠钱y盘儿钱图书馆y图儿馆羊肉胡同y羊儿胡同»尽管各家意见不尽一致,但是,从形态学的角度看,其实我们只需要区分为两类:*本文初稿曾在中国语言学会第13届学术年会(2006年,秦皇岛)宣读,并得到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批准号:05AYY003)/汉语动态呈现语法研究0资助。5世界汉语教学2007年第2期(总第80期)(一)音变儿

4、化,如上述(a)(b)(d)三类。音变儿化是单纯由语音条件促发的,不涉及语义和句法变化。(二)小称儿化,如上述(c)类。这类儿化不是单纯由语音条件促发的,语音的变化是语义和句法变化的外化手段。音变儿化的成员是相对有限的,而小称儿化则是具有能产性的。本文主要讨论小称儿化。下文提到/儿化0时也仅指小称儿化。1.2儿化构词在儿化词发展过程中,含有/儿0尾的词使用在先,多数学者认为是唐代开始出现,宋以后越来越常见。但是儿化则要晚得多。/儿0作为名词最早指/小儿0,而后意义逐渐虚化。根据王云路(1998)的研究,/儿0的意义在近代汉语中的引申过程可以概

5、括为:1)小儿y晚辈y女孩子2)小儿y晚辈y男孩子y男子汉y壮士早期形式中,含/儿0名词内部结构关系是偏正式,/儿0是核心构词成分。太田辰夫(1958/1987:87-88)说,/儿0作为接尾辞在唐代多用于表示动物的名词,表示小或可爱。如:鱼儿、龟儿、鸭儿、雀儿、猫儿、狗儿,等等。动物以外的事物只有很少几个(如:瓶儿、箱儿、巢儿、衫儿、眉儿、心儿)。宋代以后可以广泛用于一般名词后,但是仍然保留了表小或可爱的意义。在宋代,开始有了/儿0不限于指小意味的例子;到了元代,/儿0的指小性弱化,/儿0单纯作为接尾辞的例子多起来。但是总的说来,/儿0表小

6、或可爱,/子0表示大的或可憎的。关于儿化韵产生的时间,太田辰夫(1958/1987:90)认为最晚在清初,李思敬(1984)根据明代歌谣、小说等材料推测,认为产生于元末明初,王福堂(2002)认为应在明清之间。而根据上世纪80年代的调查,/儿0变为非独立音节的过程似乎仍然没有完结。新派北京话已经儿化的词在老派(尤其是满族人)北京话里,/儿0自成轻声独立音节的词还有不少,例如/样儿、取灯儿0中的/儿0。(参看林焘,1982;周定一,1984;林焘、沈炯,1995)如果把上述音)义演变的线索结合起来就可以发现,/儿0从构词语素发展为构词形态的过程

7、,同时也是它语音形式逐步弱化的过程。当/名+儿0指称概念意义上/小0的事物时,/儿0具有独立音节地位。随着/儿0指称意义的虚化,/儿0逐渐失去了独立音节地位。这个演变过程的中间环节,就是/儿0说成轻声音节。这种形式上世纪80年代仍然活在当时的老北京人口中,但是现在已经没人这么说了。即:具有字调的独立音节y轻声的独立音节y卷舌韵尾从开始出现儿化韵到含有/儿0尾的词全部被说成儿化词,这个过程是/儿0作为构词形态逐步确立的过程。¼目前发现的关于儿化构词(非音变类)现象可以归纳为下面几类:1)儿化形式与非儿化形式在指称意义上有差别,儿化形式指称形体小

8、的事物,可以称为/客观小量0。如:球儿绳儿盆儿坑儿车儿2)儿化形式与非儿化形式在指称意义上没有差别。用儿化形式,与所指实体的物理属½性(大或小)没有多大关系,仅仅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