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论文：武田泰纯《司马迁论》：日本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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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武田泰淳〈司馬遷〉論：日本文化探討黃翠娥*摘要〈司馬遷〉被視為是武田泰淳的文學出發點，也是武田文學最受好評的一部作品。透過這部作品，武田精闢地分析了司馬遷的人格及在立言上的業績，同時對《史記》，特別是「本紀」、「世家」、「表」、「列傳」四個部分提出了獨特的見解。本論文的主旨即在於探討武田在大戰期間特別選定中國典籍的目的，換言之，探討中國素材如何與武田的精神相連結。另外一個重點就在於探討武田透過此作所要檢討的日本文化。本論文之結構共分為：研究目的與方法、作品梗概介紹、寫作背景剖析、文化議題的討論及結論等五個部分。

2、不同於日本「萬世一系」、「皇國史觀」的日本中心思想，武田透別彰顯《史記》中有關「持續」、「絕對」「滅亡」等議題，最終得出「絕對持續的宇宙本能」這個結論。另一個重點為，武田認為《史記》可貴之處即是在這樣的歷史觀之背景下，讓歷史人物盡情地活躍於歷史舞台上，所以《史記》不同於一般的史書，是一部描寫人的歷史，也因而具有豐富的文學性。而這種種觀點都可以視為武田對日本文化所提出的反思。*本文93年11月2日收件；93年12月18日審查通過。166中外文學．第33卷．第11期．2005年4月關鍵詞：司馬遷（SimaQian）

3、，《史記》（Shih-chi），持續（continuity），萬世一系（onepureImperialline），皇國史觀（historicalviewoftheRoyalHouse）※※※一、序論1武田泰淳於昭和十八年（1943）完成〈司馬遷〉的寫作，這年四月由2日本評論社做為《東洋思想叢書》之一出刊。這部作品一般被定位為武田的處女作，或者是廣為閱讀之作（《日本近代文学大事典》877）。雖然被同為「中國文學研究會」的成員——竹內好批評為「太過依賴材料，有消化不良之憾」，但是同氏也認為此作之思考方法是今日武田泰

4、淳文學的原型，因為出現在本作品中的問題意識，都逐一再現於其後的作品裏（〈武田泰淳《司馬遷》解說〉117-18）。評論家山本健吉也認為此作不僅是武田文學的出發點，更是解答武田文學、思想之鑰（386）。擔任《東洋思想叢書》企劃的赤木健介回想出刊之初的情況為：「此作深受好評，當時對中國史或中國古典懷抱關心的讀者，應該都購買來閱讀了」（5）。武田自身則於1952年〈司馬遷〉第三版序文中提及在自己的著作中，〈司馬遷〉最受好評（〈《司馬遷》各版序文〉551）。另外，在1959年由文藝春秋新社所發行的第四版序文中，武田本身對

5、此作甚為得意，認為是自己思想的出發點（〈《司馬遷》各版序文〉552）。面對這樣一部作品，本論文想探討的是武田何以在戰爭期間選擇以中國素材為書寫對象，中國素材又如何與武田的精神連結等問題，接下來更進一步，透過對這兩個問題的深究而試圖找出日本二次大戰前後的現代文化的特異處，因為武田在文中提及司馬遷的思維與日本人的思考模式有著極大的差1昭和23年（1948）由菁柿堂出版時改題為〈史記の世界〉；昭和27年（1952）收錄於創元文庫時，再次改題為〈司馬遷——史記の世界》；昭和53年（1978）收錄於筑摩書房版的《武田泰淳

6、全集》時則改回原來的〈司馬遷〉一名。2為探討東洋思想的刊物，以昭和17年（1942）3月長与善郎的《韓非子》為始，至昭和19年（1944）12月竹內好所著的《魯迅》為止，凡十八冊。武田泰淳〈司馬遷〉論：日本文化探討167異。我在說明司馬遷的志業之前，必須先聲明，他的志業與我們日本人現在想要完成的志業存在著根本上的差異；他所創立的世界構想與我們要創立的有著重大的出入；他所書寫的歷史結論與我們日本人要創造出來的結論，就某方面來說，根本是成對立狀態。3（〈司馬遷〉26）這一段文字相當程度地說明了武田在〈司馬遷〉一文中

7、，對中日在政治、文化、思想等方面的差異表達了關心。本論文所採取的研究方法為：除了仔細研讀文本，並比較武田的其他作品之外，也將廣泛地探討當時的政治環境、學界的主流思想，來輔佐文化議題的探究。確實在日本文化的探討上，無法只依賴文本或武田的相關作品，「寫作背景」會成為解答這個議題的重要材料。冀望這樣的研究方向能釐清武田文學思想受到《史記》影響的狀況，同時進一步為中日文化比較找到另一個合宜的切入點。二、作品梗概面對十二本紀、三十世家、七十列傳、十表、八書，凡一百三十卷的大著作，武田將焦點擺置在「本紀」、「世家」、「列傳

8、」、「表」等四個部分，特別是對前三者，縱橫討論其間之相互關係。以下就先來看〈司馬遷〉的大致內容。〈司馬遷〉分為開頭的「自序」、第一篇「司馬遷傳」及第二篇「『史記』的世界構想」三個部分。「自序」中武田交代自身接觸漢學的過程，特別是親近《史記》的經緯。在第一篇「司馬遷傳」中，武田依據〈報任安書〉及《史記》的〈太史公自序〉二篇作品來探究司馬遷所面臨的「嚴酷」現實以及「嚴謹」的寫作態度。「司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