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特政治哲学中的团结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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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阿伦特政治哲学中的团结概念涂文娟摘要汉娜·阿伦特的团结概念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作为情感的团结，作为理性的团结和作为原则的团结。在其政治哲学中，隐含着三种不同的团结观，即排外的团结、包容的团结和普遍的团结。阿伦特对团结概念的论述，不仅有助于我们理解团结的内涵，而且有助于我们理解20世纪那个特殊年代的三种不同的团结形式。关键词阿伦特团结情感闩I．．．．．．．．．．．．．．．．-J团结，在本质上65现为相互依赖的团体成员之间的共同情感和责任感。自人类产生以来，团结经验就一直存在。在《论革命》中，阿伦特谈到了三种情感：同情(compassion)、怜悯(pity)和团结(s

2、olidarity)。她这样写到：怜悯可能是对同情的扭曲，但它的替代物是团结。正是出于怜悯，人们会被“弱者吸引”，但是出于团结，人们深思熟虑地、冷静地与被压迫者和被剥削者一起，建立一个利益共同体。那么，共同利益就是“人的伟大”、“人类的光荣”或人的尊严。团结因其具有理性成分，因此具有普遍性，它能在概念上涵盖大众，不仅是一个阶级、一个民族、一国之民，而且最终是全人类⋯⋯从术语学上讲，团结是一种激发和指引行动的原则，同情是一种激情，怜悯则是一种感情。①从文本中，我们可以看出阿伦特的团结概念至少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的内容：1．作为情感的团结。团结是一种人类的情感，团结存在于激情与利益

3、相一致的经验中，其基础是同情而不是怜悯。特定的生活状况导致了被压迫者、被剥削者的苦难、愤怒和异化，他们饱受折磨和痛苦，处于不幸和危险的状况。有这样一些人，尽管没有处于相同的境遇、却强烈意识到被压迫者和被剥削者所处的困境，并对其遭遇表示同情，最终愿意和他们结成一个利益共同体，通过某种现实的手段，寻求改变不幸遭遇，从而获得正义和赢得尊严。在这里，同情是团结存在的先决条件。阿伦特指出，“人民整体的悲惨势必带来的政治问题是千人一面，苦难实际上孕育着情绪、情感和态度，表面上与团结相似，实则混淆了团结与它们之间的区别。”②尽管团结产生于苦难，但是“同情”这种情感来自于已知的事实。如果团

4、结仅仅作为一种情感因素存在，那么它必定是短暂的。不能区分情感和事实，这正是某些人把情绪、情感和态度误认为是团结的原因。当然，我们知道，旁观者要产生和苦难者相同的情感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现实中的某些情况构成对人类尊严的公然践踏，旁观者对此做出判断，并愿意与苦难者结成利益共同体，这并不困难。在《作为贱民的犹太人》中，阿伦特提到，“我为我作为一个人而感到羞愧。今天为大多数国家的许多人所共同持有的这一基本的羞愧(shame)，最终①HannahArendt，OnRevolution，NewYork：PenguinBooks，1963，pp．88—89．②Ibid．，p．94．政治哲

5、学研究31万方数据导致我们的国际团结感，然而在政治上我们对这种情感还未找到恰当的表达。”①在极权主义时代，一方面，人类之间的关系网被分割，个人陷入孤立状态，人的复数性特征遭到严重的破坏；另一方面，人类从原本栖居的世界之中被疏离出来，被抛人极权主义所奉行的历史运动和观念逻辑的进程中，逻辑的暴政使得人丧失了现实感，人的世界性特征遭到无情的侵蚀。极权主义破坏了普遍的团结，破坏了相互依赖的团体成员之间的同情感和责任感。人类使得极权主义的发展和存在成为可能，我们应该感到“羞愧”；对享有同一身份、共同居住在地球中的人被排斥的事实，我们也应该感到“羞愧”，这是我们必须承担的普遍的道德责任

6、。与阿伦特通过“羞愧感”来表达人类普遍团结一样，理查德·罗蒂选择了“耻辱”(humiliation)这种基本的情感作为人类团结的基础。罗蒂认为：“对耻辱的共同感受的认同，是我们所需要的唯一的社会纽带。”②在罗蒂看来，我们之所以和其他人类成员结为一体，不是因为共同语言，而是因为对痛的感受，尤其是其他动物不可能有的那种痛，即耻辱。团结感是基于对共同危险的感受，基于保存自己世界的愿望，而不是基于共同的拥有物或分享的权力。尽管选择“耻辱”这种基本情感的做法在某些学者看来既武断又消极，但是，不可否认，对耻辱的共同感受，对耻辱的认同，有助于提升移情和克服冷漠，最后达到团结③。2．作为理

7、性的团结。团结尽管是一种情感，但却具有理性的成分，情感和理性两者是相辅相成的。没有感情既不会导致也不会提升理智。面对“难以忍受的悲剧”而表现出“超脱和镇定”，即，这种感情的出现不是控制的结果，而是出于明显的不理解时，实际上是“令人恐怖的”。一个人要做出理智的反应，他首先必须被“感动”④。然而，团结还具有理性一因而具有普遍性。康德曾经指出，一个人的善举，当且仅当他把对方视为理性的存在者，而不是他的朋友、邻人或同胞时，才能被视为道德的行为。对于阿伦特而言，我们之所以有感受自己和其他遭受痛苦的人之间的团结感的道德义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