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天下”思想的制度学派与功能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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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天下”思想的制度学派与功能学派“公天下”思想的制度学派与功能学派　　吴稼祥，著名学者，毕业于北京大学经济系，哈佛大学访问学者，长期从事经济、政治、国际政治、企业战略以及中国传统谋略思想研究，在政界、学界和商界均有阅历。近期著作《公天下――多中心治理与双主体法权》引起各界的广泛关注与讨论。另有《股份化：进一步改革的思路》（1985年）、《新权威主义述评》（1989年）、《智慧算术――加减谋略论》（1997年）及其新版《入世心法――从历史看加减》、《民细直纹短袖我主进程中的中国崛起》（2004）、《果壳里的帝国：洲级国家时代的中国战略》（2005

2、年）等专著多部。　　今天与大家一起思考一个问题，“公天下”这个概念是否成立。如果成立，它的制度性安排和功能体制是什么？之所以产生这个问题，是因为我写了一本讨论多中心治理的书――《公天下――多中心治理与双主体法权》。关于这本书我已经开了十几场讲座，第一个主题是超越大规模民主国家的限制和魔咒；之后从宏观民族理论的角度对这本书做了介绍；第三是和西方学者交流的时候，从公天下理论的论证方法和论证路径上进行阐述。今天是对这本书第四个维度的介绍，即公天下制度与功能。　　正如引言中所说，中国社会与西方社会有所不同，西方存在进化论的思想，认为整个世界是从相对落后到

3、相对进步的趋势发展。而马克思主义是进化论的，从原始社会，经过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到了越来越好的社会主义社会，在古希腊、古罗马时代也存在社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思路；中国有自己的特点，从历史文献来看，无论是《礼记》还是《孟子》，中国社会几乎一步迈到黄金时代，被认为是一个最无产境界的时代。有很多关于它的描述，刚结束的两会，总理描述了前面一部分，要“行大道”，总书记讲了后面的一部分内容，就是老有所养、住有所居等类似的表达。当时的中国是天下为家，是王道社会，还被称为所谓的“小康社会”。春秋战国时期的国家是通过军事力量征服的，那时候力量最强的是秦

4、国，一般不会认为秦统一六国是因为行仁政，给人感觉是从黄金时代衰变到白银时代，最后是一个衰世。孟子说是一个霸道和无道的循环，无道就是乱世，是分裂。实际上，中国一直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状态，也就是霸道和分裂的循环。　　那么怎样看待这个问题？首先谈一谈在黄金时代，我们国家诞生的政治理想是什么。最早的文献除了《礼记?礼运篇》以外，还有一篇叫《唐虞之道》，描绘了尧舜时代的禅让制。在没有文本可以否定这些思想的时候，我们假定这样一种传说是存在的。那个时候存在一种大道，就是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能让个人、家族和团体持续垄断，这一直是儒家思想的最高境界。每当专制

5、主义甚嚣尘上的时候，他们就会提出一个“公天下”的思想，一直到康有为的《大同书》，可以成为一种不成文的理想，具有宪法意义上的表述。这个天下不能在时间上持续，在空间上也不能被一群人垄断。　　我说的公天下制度安排的第一种就是没考虑空间上这种权力是否是专制的。那个时代的政治有点类似于部落共和，首领只通过四大部落来推荐，推荐完全由在任元首认定，候选的范围比罗马教皇的选举还要小。因此，中国古代的公天下是小公天下，不应该归于任何人，也不知应该归于谁。这种公天下的制度安排是初级、险象环生的，是动乱的根源，是一种主动让出权力的不定期任期制，主要表现在权力的可持续性

6、受到限制。公天下的制度安排第一次退出历史舞台，就是大禹登基后，大禹建立了可以在考古上能够印证的国家。我称这个国家体制为“九五万”体制――九州，五服，万邦。在大禹时代，国家的范围规模直径就是5000华里。这种体制终结了禅让制的制度安排，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世袭时代，单中心治理的平面中央集权。我的这个定义和历史上所有定义都不一样。　　夏商两朝社会没有分层，所以它是平面的社会，只有中央和外围的区别。九州是一个经济地理概念，不是政治概念；五服就是一个涟漪型结构，越往外波浪越小；中国历史上除了西周之外的王朝都有税收；军队方面，武王有一次召集兵马，虽然号称

7、八百诸侯，但实际可能不到两万。牧野之战之前，武王实际上是两次动员，最后全天下诸侯的兵马只有不到七万人，但商纣王的部队有72万。周朝末年被秦国收编的时候只有三万百姓。商纣王时期积累财富的方法很有特色，公天下的西周正相反。　　公天下制度第一次退出历史舞台的原因是什么呢？第一个原因是外部规模的压力。大禹治水以后，国家的规模达到5000华里的直径。规模扩大后，维持规模的费用增加，资源动员的力度就比较大，税收就会提高。第二，部族组成国家就要有相对性的权威，就会把领导人神化。国家资源一多，权力就必然扩大，外部规模的压力导致天下相对集权。另一个原因，就是内部权

8、力更迭的内生性动乱。尧舜时代的制度性安排不可能统治一个方圆五千里的大国，这个大国必须有相对的稳定性，接班人和被接班人之间必须有高度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