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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社会学与文学:可能性及其限度陈占江(湘潭大学社会学系 湘潭411105)摘要:社会学与文学长期处于隔膜的状态并制约着社会学的进一步发展。社会学帝国主义情结的傲慢与偏见和实证主义方法论对文学的自觉排斥成为社会学与文学积极对话的主要障碍。社会学与文学融合产生的三个学科分支:作为文学的社会学、通过文学的社会学和文学社会学因遭遇社会学方法论的困境而发展缓慢。社会学应该与文学开展积极的对话,这不仅可以促进视界融合与学科整合,对于培育和激发社会学的想象力,增强社会学自我反思能力和社会学的活力也有着积极的意义。关键词:社会学 文学 隔绝 融合社会学是一门富有争议的学科。从学科外
2、部环境看,社会学在学科之林中的科学性、合法性经常遭到来自其他学科的质疑、批判甚至彻底否定;从学科内部看,理论范式之间的抵牾和冲突所造成的知识争吵一直不休。社会学似乎中了方法论“魔咒”,一直纠缠于主体与客体、行动与结构、人性与秩序、宏观与微观、主观与客观之间,难以摆脱二元论困境。二元论困境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社会学的发展,甚至在相当一部分学者看来,社会学方法论的内在分裂成为“社会学危机”的渊薮。与悲观主义者不同的是,也有学者从“危机”中看到了“生机”,认为范式冲突和多元取向尽管在某种程度上造成了社会学的内部分裂,却也为社会学向多元发展、横向扩展提供了无限的可能和空间。
3、社会学在近200年的发展历程中,形成了诸如“化学社会学”、“生物社会学”、“政治社会学”、“经济社会学”、“法律社会学”、“教育社会学”、“历史社会学”、“宗教社会学”⋯⋯等170余种交叉分支学科并成为社会学内部的重要组成,也部分实现了“社会学帝国主义”向其他学科领域的扩张梦想。尽管这种“扩张”行为可能给人留下“打零工的剩余学科”印象或者将之视为学科危机下的“盲目冲动”,不得不承认的是恰恰是社会学在开展与其他学科融合的过程中获得了更大的发展空间,但在社会学共同体内对这种学科融合现象缺乏应有的反思。回顾整部社会学史,我们就会遗憾地发现社会学与文学的关系一直没有得到应
4、有的重视和认真的梳理。在古典社会学阶段,社会学为了取得学科地位的合法性而竭力鼓吹“科学主义”、高擎实证主义大旗,文学自然无法在社会学中栖身;在现代社会学阶段,文学的影响力开始向社会学渗透,一些社会理论从文学作品中得到丰富的营养,如库利从康德的诗歌中、戈夫曼从莎士比亚的戏剧中得到了有益的启迪和借鉴;在当代社会学阶段,社会学研究主题发生了一系列“转向”如叙事转向、语言转向、文化转向、身体转向、时空转向等,文学逐渐浮现于社会学的水面,结构主义、解构主义、女性主义等理论流派开始走向文学,与文学发生了这样那样的关联。总的来看,社会学与文学的对话处于相对消极的状态。环顾左右,
5、经济学、法学、政治学等社会科学都已经或正在高度重视与文学的对话与互动,从中汲取了丰富的知识营养和有益的启示。文学作为最为古老的人文社会科学之一,是历史和现实的记录者。在某种意义上,文学与社会学有着天然的亲缘关系。从文学生产的社会机制来看,一切文学包括叙事文学、抒情文学和戏剧文学都收稿日期:2008-07-0887社会科学评论 2008年第3期深深地植根于社会土壤之中,直接或间接地反映出文学创作者所处时代的社会背景;同时,文学与社会存在着一种同构的关系,文学文本的精神结构深深地打上社会经济结构的烙印并与其协同共变。文学文本既有宏大的社会关注,也有微观层面的个体关怀,
6、很多文学家在社会责任感的驱使下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面对他/她所处的时代和社会,用文学的手段去表达作者对于时代和社会的感受和认知,用文学的方式参与社会、干预社会。兼具现实感和历史感的双重性格的文学往往能够成为人们洞悉社会的一面窗口。列宁就曾将列夫·托尔斯泰的小说看作俄国革命的一面镜子。文学文本对于人物命运、制度变迁、社会心态、文化嬗变、群体沉浮等的刻画、描述、叙事和反思恰恰契合了社会学研究主题。从理论上,社会学与文学显然有着天然的交集,二者的融合或许会给社会学带来新的机遇和图景。在社会学危机话语甚嚣尘上和跨学科研究呼声日隆的语境下认真反思“社会学与文学”这一主题显得尤
7、为迫切和必要。一、社会学与文学:隔绝之因缘社会学与文学有着天然的亲缘关系,然而二者却长期处于隔绝的状态。面对历时已久的学科隔绝,安东尼·吉登斯在《为社会学辩护》一书中指出: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与人文学科之间出现了巨大的断层,尤其是自然科学、社会科学越来越远离人文学科。①在“科学”作为评判一切学科价值尺度的制度语境下,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与人文学科的隔绝表面看来是理有固然的。长期以来,社会学与文学之间一直处于隔绝或半隔绝状态,其深层原因在于:(一)社会学帝国主义:对于文学的傲慢与偏见。英国学者C.P.斯诺(CharlesPercySnow)在他的题为《两种文化和科学革命
8、》的演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