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现当代民族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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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14l外交评论2010年第1期中国历史之中的连续和变革与中国现当代民族主义时殷弘摘要连续与变革是始终贯穿悠久漫长的中国历史的一个复杂主题。中国的首屈一指的独特性在于，它的历史连续性顽强得多，同时它的历史变革也远为经常地急剧和激烈。在看待19世纪中期以前中国的千年传统往昔的时候，不能显著低估甚或漠视重大变革，而在被现代或当代中国的急剧变革强烈打动的时候，也不能轻视甚或忘记其中深刻的连续。这个主题也深刻和复杂地寓于对中国现当代历史极为重要的中国现当代民族主义。中国现当代民族主义既是召唤中国现代宏伟变革的一个决定性力量，也是为同一个时代保持传统中国特性的一大载体。就当代而言，在其主流

2、的或政府主持的形态上，中国民族主义或爱国主义以前瞻、镇定、耐心和远更尊重中国特性为主要特征；与此同时“大众民族主义”愈益高昂和张扬，对它在予以尊重的同时，需要给予中肯的建言。关键词连续与变革中国历史中国特性中国现当代民族主义连续与变革——贯穿中国历史的一个复杂主题：传统中国有一个持续不断、实在经久的复杂主题始终贯穿于悠久漫长的中国历史，那就是连续与变革。前者一向格外坚韧顽强，后者则间或非常急剧激烈。或许，与大多数也一向有它们自己在历史上基本的连续与变革的国家相比，中国的独特性在于它的历史连续性顽强得多，同时它的历史变革也更为经常地急剧和激烈，这部分可归·时殷弘。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3、教授(北京100872)。··本文的撰写与特邀作者在清华大学授课的清华大学伟伦讲座教授项目密切相关。谨对该邀请和该项目深表谢意。万方数据中国历史之中的连续和变革与中国现当代民族主义I15因于它在世界上最长久的民族生存和同样最长久的自觉的民族特性意识。而正是这一点，构成了一项首屈一指的能动的中国特性，它很能令人着迷，往往又令人困惑。为数颇少的中国历史观察者和思想家能够很好地把握这个主题及其全部的复杂性，不同于中国内外的简单化论者，他们在理解中国的过去和现在时要么过分偏重连续，要么过分偏重变革。①这些简单化论者的偏颇之大往往超过在别国历史理解方面的许多同类人物：那么多人在看待19世纪中期以

4、前中国的千年传统往昔的时候，显著低估甚或漠视了重大变革，同时又有那么多人被现代或当代中国的急剧变革如此强烈地打动或“占据”，以致轻视甚或忘记了其中深刻的连续。换言之，在前一些人那里，中国特性是某种本质上大体固定和静止的东西，而在后一些人那里，中国特性却是一种边际的残存，甚或近似虚无。传统中国当然是传统的，在它的政治／伦理文化和信仰方面，至少从公元前2世纪西汉初期往后，即以主流的历史中国特性或日占据主导地位的儒家价值观体系为主要特征。它一直是那么坚韧、持久和富有弹性，以致它的某些要素作为重要成分，隐含在甚至显见于当代中国主流意识形态和国策思想体系之中。人们很难将下述价值偏好或理想视为只是

5、传统的或儒家的，而不是当代中国的：“问题不在于。”按照著名的新加坡中国学权威、对中国历史脉络有深切理解和洞察的王赓武教授的比较中肯的描述，“哪个国家或哪种经济制度应当最终独日普照，而在于世界究竟是要由物质上的强者还是要由一种新的道义秩序的担当者主导。这个传统⋯⋯植根于儒家政治哲学，与基于物质实力、并且只是基于物质实力的任何种类的安排、解决办法或统治对立0”②确实，从19世纪中叶至今，中国前后相继的改革者、革命者、接着又是改革者一脉相承地期盼和力求中国成为强国，但说到底，他们大体上只是在一种防卫性和工具性的意义上追求这一目标。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或当代，“强”字在语言学意义上常与强迫

6、、抢夺、恃强凌弱相连，在政治上则常与强制性征服或控制相关，而“[自从西汉皇帝以来]．．⋯·至少理论上说，[在道德上]唯一被认可的力量是一种普遍主义的⋯⋯道德力量。”③可是，即使在经典的儒家传统时代，也仍然一直有重大变革，在一些重大方面浸透和改造中国。其中最重要的方面之一，是中国在那传统时代的对外关系主要方式，它被古今中外或许大多数人几乎想当然地当作在核心成分上一成不变的东西。这种观念遭到了王赓武在《史家和早期对外关系》④一文中雄辩的挑战。由此，一个重大的启发性故事被“发现”了：历经大约千年，从西汉初期到隋唐两朝，关于对外关系的传统的“儒家理论”怎样和何时缘起，又怎样和何时演化，还有怎样

7、和何时最终④WangGungwu，。HistoriansandEarlyForei目aRelations”，inWangGungwu，％Act厶toKnow：ChineseDi-lemmas，Singapore：EasternUniversitiesPress。2003，P．126．⑦WangGungwu。。StrongChina。WeakChina”，inWangGungwu，ToAct^toKnow：ChineseDilemmas。PP．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