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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2外国文学研究2005年第6期乔叟的梦幻诗和欧洲中世纪梦幻文学传统*刘进内容提要:乔叟的早期诗作多数采用了梦幻框架结构,并且在另外几部作品的叙事过程中也时常借用梦境以推动故事情节或深化主题。对乔叟的梦幻诗和欧洲中世纪梦幻文学传统的研究是乔叟研究中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方面。本文追溯了中世纪的梦幻文学传统,探讨了乔叟对这一文学模式的思考和借鉴,并通过对文本的细读,分析了乔叟的梦幻诗对梦幻文学传统的继承和超越。关键词:乔叟梦幻文学传统中世纪纵观乔叟的六部主要诗作,5公爵夫人颂6、5声誉之宫6、5百鸟议会6、5特洛伊罗斯与克瑞
2、西达6、5贞女传奇6和5坎特伯雷故事6,可以看到两种主要的结构模式,即梦幻(dreamvision)和故事集(storycollection)。在最初的三部作品中,乔叟都采用了梦幻形式。5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6非常独特,作者不但摒弃了梦幻模式,也没有采用故事集;而稍后写作的5贞女传奇6正好截然相反:不仅重新采用了梦幻,而且首次尝试了故事集模式。到写作5坎特伯雷故事6时,乔叟已经游刃有余地将故事集发展到继5天方夜谭6、5十日谈6以后前所未有的高度。学界有很多关于5坎特伯雷故事6框架式结构的讨论,而事实上,中世纪的梦幻是故事
3、集以外另一种重要的框架式结构模式。因而,乔叟的诗作中,除了5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6和5坎特伯雷故事6外,都可以看作是以梦幻建构的框架式结构。而值得关注的是,虽然5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6和5坎特伯雷故事6没有采用梦幻作为全文的框架,行文中仍然穿插着梦境,这要么起着对故事情节推波助澜的作用,如特洛伊罗斯梦见克瑞西达和一头猪及卡桑德拉和潘达洛斯的释梦,要么起着深化故事主题的作用,如5修女牧师的故事6中公鸡项提克里和母鸡帕提洛特关于梦的预言作用的争论。由此可见,梦幻文学传统在乔叟的整个创作生涯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是乔叟研究中不可
4、忽视的一个重要方面。梦幻是中世纪盛行的一种文类,可细分为梦境(dream)、幻景(vision)、爱的寓意(loveallegory)或者爱的幻景(lovevision)。中世纪的梦幻传统植根于古典文学传统和圣经文学传统。圣经中约瑟夫为法老释梦,保罗、约翰和以西结的幻景都是中世纪人耳熟能详的故事,为梦幻文学蒙上了宗教的神秘色彩。事实上,自基督教诞生以来,虔诚的教徒渴望通过苦修、冥想等各种方式得到主的启示,也可能确实有人产生了这样那样的幻觉或者笃信在睡梦中蒙受了神明的感召。这类亦真亦幻的事件经记载而流传下来,进而形成了一个
5、波瓦塔尼所谓的圣经)宗教幻景传统(biblica-lreligioustraditionofvisions)(Boitan,iEnglishMedievalNarrativeintheThirteenthandFourteenthCenturies72)。在古英语文学作品中,5凯德蒙颂歌6*刘进,四川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中世纪英国文学。刘进:乔叟的梦幻诗和欧洲中世纪梦幻文学传统113(Caedmon.sHymn)的作者凯德蒙在梦中受到神召,一觉醒来而能吟诗歌诵创世纪及耶稣生平
6、的故事便是这种宗教神秘主义天恩神启的事例。而十世纪的神秘梦幻5十字架之梦6(TheDreamoftheRood)中,叙事者描述如何在梦中听十字架讲述自己在耶稣受难时扮演的无可奈何的角色;通过十字架的叙述,耶稣的受难成为了光荣的、无畏的牺牲。叙述者在梦醒以后,真心悔罪,决心要追随在天堂的主和同伴。从形式上看,5十字架之梦6由于其叙述者/梦者)))梦景)))叙述者/梦者的结构,已经是更典型的梦幻诗了。这样的圣经-宗教幻景传统在十三、十四世纪日趋成熟并且日臻完美。但丁的5神曲6自不待言,在英国,乔叟的同时代诗人威廉#兰格伦的5
7、农夫皮尔斯6(PiersthePloughman)和/戈文诗人0的5珍珠6(Pearl)都是不可多得的经世之作。在古罗马作品中,梦或幻景又被用于哲学讨论中。西塞罗在其作品5论共和6(DeRePublica)的结语部分描述了/西比奥之梦0。虽然西塞罗的5西比奥之梦6(SomniumScipionis)其实是他的政治哲学的一方面,目的在于定义共和国的理想领导者,但是当他的作品通过后世马克罗比乌斯(Macrobius)所著5西比奥之梦评述6在中世纪大肆盛行时,人们对它的兴趣几乎全在于它的梦幻,因为那时的人们根本没有办法读到5论
8、共和6全书。但是不管怎样,西塞罗的5西比奥之梦6通过马克罗比乌斯的5西比奥之梦评述6而在中世纪梦幻传统中影响深远,往往和5玫瑰传奇6一道并称为两大影响。波伊提乌(Boethius)的5哲学的慰籍6(TheConsolationofPhilosophy)也采用了幻景的手法,记叙了在狱中的波伊提乌同哲学女神关于恶的根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