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学人的母题的现代转型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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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西方文学“人”的母题的现代转型———兼论对五四新文学的影响蒋承勇文艺复兴的人文主义文学和18世纪的启蒙文学标志着现代形态之西方文学的成型。人文主义文学在汲取传统形态西方文学的人文养料后,孕育出了现代形态的“人”的母题,其演变过程大致经历了“原欲”型、“原欲+人智”型、“原欲+人智+上帝”型三个阶段,其中“原欲”是核心内容。启蒙文学中“人”的母题总体上呈“原欲+人智+上帝”的结构框架,但侧重于“人智”,“原欲”则以隐性形态存在着。人文主义文学和启蒙文学均因“人”的母题中“上帝”成分的存在而表现出对西方现代价值观的疏离与反

2、叛。从比较文学的角度看,中国五四新文学中的人学思想,主要接纳的是西方人文主义文学和启蒙文学中“原欲”与“人智”意义上的“人”的母题。关键词　西方文学　“人”的母题　原欲　理性　五四新文学作者蒋承勇,1957年生,台州学院文学院教授(台州　317000)。“文学是人学”。一部西方文学史,乃为“人”的母题的演变史,亦是映照西方社会价值观念演变的一面镜子。然而,由于历史的原因,中国学界对西方文学中“人”的问题的研究往往因为它与“人性论”有理不清、割不断的联系,从而无法深入,于是,总停留在“人道主义”、“人本主义”之类的泛泛而

3、谈上。特别是在对现代形态的西方文学———人文主义文学和启蒙文学———的人学思想的把握上,过分强调古希腊—罗马文学与文化的世俗人本传统的作用与影响,而忽视希伯来—基督教文学与文化的宗教人本传统之作用与意义,从而影响了人们对西方文学人性意蕴的深度体认。本文则从传统或古典形态的西方文学同文艺复兴人文主义文学和18世纪启蒙文学的关系入手,论述世俗人本传统与宗教人本传统如何在现代形态的西方文学中的融合与演变,并形成现代形态的“人”的母题,从而完成了西方文学从传统到现代的转型。人文主义文学、启蒙文学所蕴含的人学思想深刻地影响着中国

4、的五四新文学。一古希腊—罗马文学和希伯来—基督教文学(简称“两希”文学)是西方文学的两大源头,·150·它们各自有着不同的文化内质和人性取向。古希腊—罗马文学重视人的自然欲望的实现,崇尚人智、放纵原欲,蕴含着一种个体本位、肯定人的现世生活之价值与意义的世俗人本意识,其人性取向呈“神—原欲—人”三位一体之形态,其文化内质是自然原欲型的。希伯来—基督教·150·西方文学“人”的母题的现代转型文学重视人的精神与灵魂,追求彼岸世界的超现实价值与意义,强调理性对原欲的抑制,蕴含着一种尊重理性、群体本位、崇尚忍让博爱和自我牺牲精神

5、的宗教人本意识,其人性取向呈“神—理性—人”三位一体之形态,其文化内质是宗教理性型的。①世俗人本意识与宗教人本意识代表着西方文学传统形态或古典形态的“人”的母题的两种基本类型。理性与原欲是人性中相反相成的两个层面,原欲型的古希腊—罗马文学与理性型的希伯来—基督教文学因各自蕴含着人性中既对立又统一的双重内涵,从而呈现出文化内质上的异质与互补特性。不可否认,希伯来—基督教文化与文学引导人放弃自我的现实努力而追求超现实世界,这固然有重神轻人、重彼岸轻此岸、重神圣轻世俗,使人的主体性萎缩甚至人性异化的一面,但这种文化与文学在力

6、图使人的自然原欲合理存在与外现的基点上,引导人追寻生命的终极意义,把人往精神、灵魂和道德的层面提升。这较之于古希腊—罗马的原欲型、世俗式人本传统,是人对自我理解的一种进步与升华,是合乎人的精神与理性之本质的,因而也有其人文性质。希伯来—基督教文化与文学的这种宗教人本传统是西方文学现代形态“人”的思想的来源之一。当然,笔者强调古希腊—罗马文学是原欲型的,这并不意味着否认其理性成分,而只是从相对和比较的意义上把握这种文学的文化内质之主导方面,从而区别于希伯来—基督教文学。其实,文学是文化的一部分,就整体的古希腊—罗马文化而

7、言,特别是它的哲学、逻辑学和政治学等是富有理性精神的。亚里士多德就提出过人是“理性的动物”的著名论断。不过,古希腊人崇尚的“理性”是人的知性能力,这是一种哲学理性,也可以称之为世俗理性;而上文所说的希伯来—基督教文学中的“理性”则是宗教理性或道德理性,它与“原欲”相对而言。“希腊人的一个根本事实是他们一定要运用自己的思维能力。”②所以,古希腊人善于运用知性能力穷究宇宙的来源和事物的真相,探寻社会的正义,诘问人生的目的,表现出求知识、善思辨、爱智慧、究真理、敢冒险的“寻求逻各斯”性格。这种世俗理性精神鼓励并推动着古希腊人

8、去探寻所面对的客观存在之规律与意义,而不重视叩问彼岸世界的奥秘和人的终极归属,因而这种哲学理性在文化价值取向上与古希腊文学的原欲意识有契合之处:它们都引导人追寻世俗的价值与意义。这也是古希腊缺少宗教文化的重要原因。古罗马人沿袭着古希腊人的哲学理性,但它是一个更务实因而更富于世俗倾向的民族,古罗马人没有古希腊人那种对知识和自然孜孜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