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学名词moment中文译名之创制及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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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自然科学史研究》第32卷第2期(2013年):214—226StudiesintheHistoryofNaturalSciencesVol．32No．2(2013)物理学名词moment中文译名之创制及变迁王广超(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北京100190)摘要moment是物理学中一个基本概念。来华传教士与中国学者合作创译的中文译名混乱且不统一。20世纪初，日译名词“能率”被广泛采用，这一译名可能源于《重学浅说》。伍光建最先在《力学》(1904)中使用“矩”译名，但在当时影响不大。1930年代，“能率”被“矩”替代，当时逐渐形成的科学共同体和后来成立的国立编

2、译馆在此过程中起了关键作用。关键词moment矩能率教科书科学共同体中图分类号N092∶O4-09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1224(2013)02-0214-1319、20世纪之交是西方科学传入中国一个重要时期。科学知识的传播需要与之相应的科学名词来表述，自西方科学传入之初，科学名词的创制就是一个重要问题。20世纪第一个10年，中文科学名词还未固定成型，正处在演变之中。从创制脉络方面看，这些名词大体可分三类:(1)西方传教士和中国人通过口译、笔述创制的词，这些词形成时间较早，有些可以追溯到明清之际;(2)日语汉字词，20世纪第一个10年出现了翻译日文书籍的

3、热潮，许多日本科学教科书译成中文，大量日语科学名词随之传入中国，在中国知识界广泛流传;(3)中国学者基于西方科技书籍直接翻译的名词。物理学方面，伍光建(1867～1943)由于编译了“力学”、“水学”、“静电学”、“动电学”等多种物理教科书，译名较为全面。经考察，伍光建的大多物理学译名不敌日语汉字词而遭淘汰，本文讨论的“mo-ment”译名是一个反例:日译为“能率”，伍光建译为“矩”。清末，随大量日文物理教科书译成中文，“能率”成为moment广泛接受的译名，而“矩”这一译名则很少被使用。民国头20年的物理学教科书基本采用“能率”译名。然而，20世纪30年代，情况

4、发生了转变。科学名词审查会确定moment译名为“矩”，此后“矩”逐渐替代了“能率”，载入国立编译馆审定的《物理学词汇》，成为标准译名。实际上，moment译名的创制及变迁与清末民初中国学习和吸收西方物理学知识的过程相因应，而最终moment译名的确定与民初成立收稿日期:2012-11-23;修回日期:2013-05-31作者简介:王广超，1975年生，北京人，博士，副研究员。基金项目:中国科学院院士工作局资助项目“中国近现代科学学科发展史料抢救与研究”;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科技知识的创造与传播”重大项目。2期王广超:物理学名词moment中文译名之创制及

5、变迁215［1－3］的科学共同体及学术管理机构干涉有直接关系。这是本文考察“矩”译名的创制及变迁的主要原因。学界对清末民初物理学名词的创制、审定及演变有一定的研究，但对具体译名的考察还不太充分，对“矩”这一单个名词具体的研究，尽管有学者已注意到，但未作深入考察①。本文主要以清末民初物理学教科书、英汉词典、物理学词汇等为研究材料，试图对“mo-ment”的中文译名的产生及演变进行考察。1西文物理学名词moment的形成moment是物理学中一个基本概念，英、法、德语拼写相同，最初主要用于解决刚体转动与受力关系问题。核心词是momentofforce，现在汉译为“力矩

6、”，它与三个物理量有关:施加的作用力、从转轴到施力点的位移矢量、两个矢量之间的夹角。这一物理量的矢量方程是τ=F×r，力与力矩的方向关系遵守右手螺旋法则。以moment为基础派生出一系列衍生词:momentofacouple现汉译为力偶矩，momentofmomentum译为动量矩，mag-neticmoment译为磁矩等。加卢奇②(PaoloGalluzzi)认为伽利略(GalileoGalilei，1564～1642)最早赋予moment以现代意义。他在Momento:Studigalileiani一书中对伽利略使用的moment一词的历史［4］渊源进行了考察

7、。他指出，moment是一个古老的词，古希伯来语对应的单词是ahaq，希腊语是rhopê，拉丁文是momentum，伽利略使用的意大利语是momento。这一概念在古代有三个含义:重量的无穷小量(aninfinitesimalquantityofweight)，由重(heaviness)和轻(lightness)产生的自然倾向(naturalinclination)，由重量(weight)或其他因素导致的机械［5］倾向(mechanicalinclination)。伽利略在静力学中使用了与现代比较接近的moment一词:momentodellagravit(m

8、om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