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文本诗学：走向文学文化生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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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代学者话语系列非文本诗学：走向文学文化生态研究从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中国传统人文学科的发展中，文艺学是一个比较敏感而活跃的学科。文艺学在30多年的发展中，引入了大量新的理论、观念和方法，展开了多次热烈的论争。可以说当代文艺学建设的特征之一就是论争性。现在回过头来看，这30多年论争虽然产生了一些成果，但也存在需要进一步创新发展的空间。总的说来，文艺学界的理论论争虽然热闹，但也存在一些缺点。一种情况是针对具体观点的论争往往在同一个知识层面上进行，变成了不同评价立场的正反方辩论赛。另一种情况是理论演绎大赛，即把一种理论范式

2、作为研究问题的先验构架，研究的问题变成了一种理论的演绎，似乎研究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展示和证明某种理论的效力。诸如此类的状况显示出理论研究深化的必要性。一这些年来文艺学研究中虽然引进了大量新观念和新理论，但对理论研究从根本上进行反思却做得不够。一个重要的问题是需要重新审视基本理论的先验性。尽管作为中国文艺理论正宗的马克思主义观念强调理论的唯物主义和历史主义性质，即经验性和历史性，但实际上在研究中通常还是不自觉地设定了一些先验的观念基础。比如，文学研究的主要对象是什么？无论想没想过这个问题，实际上都认定了：就是文本。文学就是诗、文

3、、小说、剧本等等文本——由字句按照某些思路结构成的语言组合。所有其他方面的研究——作家研究、接受研究乃至社会背景研究——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更准确或更深刻地认识作品（文本）。这个看上去不必考虑的前提导致下一个预设的观念：研究什么？当然就是研究文本中包含的意义，这也成为不言自明的道理。这些不言自明的前提决定了文艺学研究的某些基本特征，比如确定研究对象是客观存在的和固化的言语集合，研究方法是寻找这些言语文本的意义内涵并进行分析、阐释和评价，研究目的是发现文学创作与接受的规律。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文化研究已经成为文艺学研究扩展的一

4、个重要领域，但在研究处在连续性、多样性和活动形态中的文化现象时，学者们却习惯于把它截取为对象化的文本。这样的研究结果往往和真实发生的文化过程形态断裂，因而失去了阐释的有效性。或许文艺学研究需要对预设的基本观念进行重新审视，形成新的研究观念和方法，使文艺学的创新发展具有实质性的进展。从学术发展的实际看来，文艺学研究不能永远局限于经典研究、概念研究和历史逻辑研究。如果永远局限于单一向度的习惯化的研究，可能会使文艺学越来越疏离历史地发生着的文学经验而趋向伪经院化乃至变成伪学术游戏。文艺学的发展和创新不仅仅意味着在传统研究领域、范畴

5、和思路中内爆，而且需要向非经典文学现象研究、非文本的活动过程研究和非线性的空间研究等方向拓展。换句话说，文艺学的外向型发展就意味着向更广泛的文化研究方向的发展。文艺学的文化研究其实已开展了多年，但存在着各种片面性和问题。比如一个问题是价值批判替代学术研究。法兰克福学派的文化理论在中国学术界产生的影响中，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对文化现实的批判态度。许多学者相信，人文知识分子的使命就是保卫人类的精神家园、坚持崇高的道德标准和社会理想，对现实保持批判的立场。但这种崇高的批判立场往往以预设的价值判断为前提，而忽略了作为判断前提的认知和研

6、究。文化批判的典型方式是文本化批判，即从活的文化语境整体和连续过程中截取某一现象作为独立自足的研究.文本进行意义解读，而后再对这种被解读出来的意义进行分析和价值评判。一部电影、一则广告、一件商品、一项活动等等都可以通过文本化进行解读和批判。这种文本解读方式如果运用成功，往往产生令人惊讶的戏剧性效果：这些司空见惯的日常生活现象背后原来隐藏着那么可怕的阴谋！但问题在于，这种剥离语境的文本化解读是否吻合真正的文化关系。比如前些年有人在批评电影《大话西游》时就用“市场需要”和“消费主义”来解释这部电影的影响问题。这是人们很熟悉的解读

7、方式和结论。然而批评者所使用的材料却表明，这部电影在商业上其实是彻底失败的。这部影片始终未能收回制作成本，它的广泛影响主要是通过盗版光碟和互联网上的论坛实现的，而这些影响渠道既不是制作者的商业意图，也没有产生相应的商业效果。显然，“商业性”或“商业化”、资本的操控等等都是中国学者熟知的文化批判观念，许多学者使用这些概念驾轻就熟，而对所研究的对象在实际语境中的存在状况和问题却可能不甚了了。再比如，研究当代文化中女性形象时，最常见的批判就是认为性别歧视或男性霸权是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和政治秩序的一部分。但问题在于，一个世纪以来的世界

8、文明发展比起古典社会是在强化还是弱化着父权传统？当代世界经济的市场机制和社会再生产的要求是否必须以性别等级差异和男性的支配权为存在的基础？这些作为批判前提的问题并没有受到许多文化批判者认真关注和研究。把价值批判的态度置于学术探索精神之上甚至之前，这样的批判精神就可能变成无的放矢而失去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