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确评传》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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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陈确评传》后记

2、第1...　九四年秋，余负笈北庠，修习国学。选题之际，业师楼宇烈先生示意，不妨将乾初之学亦予考虑。彼时我意之所属在蕺山，于乾初，其书固未之读，其学只略有风闻，虑非我之所好，遂欲去彼而取此。先生曰“可”，爰发《刘子全书》穷究焉。九八年夏某日，刘公梦溪忽然来电，言欲举区区膺任南京《陈确评传》一役。时余毕业返首经贸大阅年，平居键户读书，意颇萧散。闻刘公言，思曰：肆力蕺山之学数年，心得形诸《蕺山理学思想研究》矣（自印本），今乘势而进，更得其徒之学而治之，不惟甚顺适，抑亦美事也。前日之好恶，焉知非出乎浅学之意气，影响之误会？古人之为学

3、也，率皆自生命中出，书不苟著，言不浪发，读之皆能有益。得失精粗，尚其次也。且乾初蕺山高弟，必有独步处。藉此传之评之之机，得更尚友一古贤，多读一古书，再经一磨练，使我之枵腹亦因之稍存蕴蓄，亦私心所甚愿者也。遂应刘公之命。顾兹事体大，应命之后，浅学如我深以折足覆餗为虑，故而兢兢自惕，不敢慢易。无奈生性疏懒，赋质不敏，加之诸务丛脞，遂乃荏苒至今，始具稿本。蓦然回首，不觉日就月将，寒暑三易，与倾力蕺山之学者等矣。前撰《研究》，精神所注多在义理之研核，微言之体悟。草此《评传》，用心则多存乎文献之排比、事实之勾稽。虽些小饾饤，亦所不弃。此既因体例不同使然

4、，亦私心欲假以自我琢磨而有意为之者也。余不敏，学问之事亦幸得浅尝一脔，差可慰也。尤可引以自慰者，则在所受乾初之沾溉也。乾初言素位之学精而透，浸润其中，浮气黶然为之而消沮，身心贴然因之以浃洽。其衡论世情，识力独具，洞见深隐，益我神智，开我眼孔。其文或雄奇拗峭，或纯粹和平，记人述事也，遣兴抒怀也，悲喜欣戚也，出处进退也，长篇巨制也，短简小札也，无之不见高志古怀，所在皆是先辈典型焉。我留恋其间而忘返，曾不知畴昔之好恶与去取矣！其攻宋儒，偏而失中，固不必讳。其言虽不可尽取，其志犹为可感也。彼云：“学问之事，先论真假，次论是非。”于乾初，亦可执柯伐柯，

5、即此取则也。此册于学术有若何价值，惟有听之时贤。操觚者深知远未臻于美备，不敢高自期许。差可告慰者，惟在亦尝欲因其拙才，宣其愚力，孜孜以求苟免夫模拟因袭苟且颟顸之诮，不至重彰刘公之知人之过与夫南都诸贤误听之失耳。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文化研究所教授任大援先生于乾初之学曾有潜心研究，备有资料多种，慨然移我用之。浙江省海宁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主任蔡爱玉女士，赐我舆图，答我问询，嘉惠孔多。南京大学中国思想家研究中心教授周群先生负责与余联络诸般事宜，不时善加勉励，多方呵护。厚意高情，始终不替。以上诸贤，于此谨致谢忱。二○○○一年八月米湾记于京南郊外之淡

6、甘书屋附一：乾初论赞赞曰：乾初生当季明，本一风流文士，一旦奉教山阴，便尔屏却杂术，壹意于道。先师长往，毅然担荷，惓惓不废千秋之志。为学刻自刮磨，鞭辟近里。于师门慎独之教，深造有得。著书数十万言，或医愚俗，或砭学弊，皆自腔中涌出。雄拔劲挺，精光怒发。摧肝裂胆，痛切蔑加。《大学》一辨，亹亹数千言，尤足震聋发聩。而群相非咻，莫之或许。顾学也者，所以尽其在我用求自慊者也，故持之坚，辨之勇，曾无分毫畏避躲闪焉。曾子曰：“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乾初其有得于此者乎！发明心学，瑕瑜參差，犹然天地之精，终非珷玞之可拟。衡论前儒，颇逞臆见，然皆本一腔至情

7、，立绌揣摩之工于糠秕。鼎革之后，抱道伏处，率子力耕泥桥之畔。虽釜甑尘生，炊烟屡绝，确乎不拔其志。虽疾病祸患接踵而至，数濒死地，泊然不撄诸怀。愁戚危苦之中，素位而行，闇然以修，力行而弗怠焉。晚岁居处稍安，饘粥粗给，不虞遘此顽疾，侘傺以终。岂惟一身之不造，抑亦斯学之一厄也。至性坚刚，磨而不磷。兢兢体独，寿夭不贰。僵卧十数寒暑，乾乾无忘其初焉。当此之时，挺立宇内，守斯文斯道于地坼天崩之余者，大河之北则孙夏峰、李二曲、顾亭林等数子，长江以南则王船山、黄梨洲、张杨园等数子。诸子者，洵儒林一时之选。乾初抗志海壖，卓犖之姿以视数子，无多让也。悃愊之情，介然

8、之性与夫学思文华，且融入吾华夏民族之灵魂，长存天壤间，与日月共长明，无可疑也。后人读其书，想见其为人，必有因之感发兴起受其启迪者，不待言也。（二OO一年七月九日改定）附二：《陈确评传》要目第一章家世与家况一乾初的家族——海宁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