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情节下的生活之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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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荒诞情节下的生活之真　　摘要：长篇小说《我不是潘金莲》主要讲述了饱受精神伤害的农村妇女李雪莲为讨回公道，保卫名誉，积年累日不懈上访，屡经挫败的故事。作品以荒诞手法构造了一个个令人惊骇的故事情节，而掩隐于这荒诞情节下的，却是现实生活中铁的真实。　　关键词：荒诞性情节；现实主义人物形象；中国农村社会基层现实生存状态　　中图分类号：G6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2851（2013）-04-0226-02　　获诺奖后的莫言在被记者问及他小说的“魔幻”色彩时，说了一段其实也是不少成功作家经验之谈的话：“作家的责任、本事就是写出立足现实又超

2、越现实的东西。既是现实生活但同时又高于现实生活，有变形有夸张有想象有虚构。”[1]刘震云的长篇新作《我不是潘金莲》即是这段话最好的注脚。　　《我不是潘金莲》讲述了一个精神上受伤害的农村妇女为讨回公道，不惜经受一次次挫败，在遥无尽头的上访路上积年累日不懈跋涉的故事。对此类情境，生活在当下的中国人并不陌生，在见诸公众的各类文字作品中也不鲜见；深深打动我的是这部作品故事情节令人惊骇的荒诞以及掩隐于这荒诞情节下的生活的真实。　　一5　　兴起于30年代末、鼎盛于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以存在主义哲学为思想基础的存在主义文学流派，不仅在较长时间里掀动着欧美各

3、国乃至日本等东方国家的文学浪潮，也对我国现当代文学产生了深刻的影响。80年代尚在大学读中文系的刘震云也受到存在主义的影响，其后来的小说创作中似乎处处渗透着存在主义的理念与思维。萨特认为，人生是痛苦的，世界是荒诞的。无情的揭露荒诞的世界是萨特存在主义的核心思想。“萨特笔下的揭露不是对世界进行简单、形象、直观的描绘，而是通过心理上的厌恶感受，透过光怪陆离的表象来透视世界荒诞的丑恶的内在实质。一切厌恶都被归结到荒诞上，这是对世界最深刻的揭露和批判，是对社会存在的一种否定性认识，而这种否定就是为了创造更美好、更理想的世界。”[2]　　刘震云在创作过

4、程中尝试以荒诞、变形、夸张、象征、感觉、混乱、梦幻等手法来表现人的荒谬、尴尬的生存处境和对人生、世界的非理性的理解。《我不是潘金莲》并非以荒诞手法制造故事的试笔，而是对这一手法运用臻于新境的标志。在作者精心构建的特定生活境况中，荒诞不仅作为故事特色的标签而且成为渗透故事情节表里和过程始终的重要元素，并表现出以下特点：　　一是故事情节荒诞性被演绎到近乎极端。小说开始表现出的荒诞就出乎人的惯常思维――李雪莲为了报复被骗之仇，不仅想“一刀杀了秦玉河了事”，而且为此着手进行一系列实际准备。此后随着故事展开，荒诞的情节迭涌而出：李雪莲找杀猪的老胡帮忙

5、杀人，竟拿出赫然列着从市长、县长、法院院长直到“王八蛋秦玉河”一共6人的杀人名单；“两会”5非常时期，李雪莲竟轻松进入了戒备森严的人民大会堂；也因为此事，省长越轨由省里直接下文将市长、县长、县法院院长、专委以及审判员等一干人员撤职处分；尤其神奇的是，深感这个世界上无人可信的李雪莲与她养的牛商量是否继续告状，居然得到牛及时明确的表态；等等。荒诞情节的肆意铺陈增强了小说叙事的张力和趣味性，也更突出了作品的喜剧意味，原本痛苦悲情的东西因为叙事语言的机智幽默而让读者觉得不再沉重不堪，但却因此进入更具理性的反思。　　二是刻意营造笼罩全书的荒诞情境。不

6、少小说（如《废都》、《白鹿原》等）在运用荒诞手法的同时，也进行一定程度的掩饰，不使过多露出荒诞的痕迹。该小说却反其道而行，非但不加掩饰，反而在相关处不忘示意这里正是在运用荒诞笔法。如正文部分起笔就写“××省有个××县，××县城西街，有一家出名的饭铺叫‘又一村’”。最明显的例子是为书中一干公家人物的标签式起名，如王公道、荀正义、史为民等，一看便知是作者有意为之，明告你这是无根无据的杜撰；而正文部分写负责遣送史为民回家的两个协警“一个叫老董，一个叫老薛”，这种叙述更像是有意提醒读者与《水浒》描写押解林冲的两个公差董超、薛霸相联系，让你觉得这段叙

7、说不过是游戏笔墨，不可当真。对荒诞情境的着意营造，使作品具有了整体上的荒诞色彩，扩充了小说文本的信息量，增强了故事情节的表现力。　　三是赋予荒诞性情节清晰和较为合理的生活逻辑。加缪以为，“荒诞”的实质应该是“世界的不合理性与人的灵魂深处竭力追求合理之间的冲突。”5[3]荒诞与真实本来是对立的，但如果荒诞具有了某种合理性和必然性，就具有了一定的真实性意义。此书运用荒诞手法的高明处之一在于，不少看似荒诞至极的故事情节，由于其后面有某种真实生活或合理逻辑支撑，在一定程度上却给人合情合理的可信感。人与牛对话，从现实角度讲无异于天方夜谭。但李雪莲是个

8、特例。一方面，她“见年年告状没有结果，有一段差点疯了……见到她的人，都说她神经了”，“自己也觉得，当时神经有些错乱，……希望有一天牛能说话，帮她洗冤。”处于这样精神状态下的李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