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女子参祭与民间俗信中的女性祭祀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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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诗经》女子参祭与民间俗信中的女性祭祀禁忌内容提要:在《诗经》艺术描写中,《楚茨》《采蘩》诸篇,透示了中国上古祭祀的-一个现象,即祭祀中女子参祭,没有后世民间俗信中常见的女妇不宜参与祭祀的禁忌。将此现象放到祭祀人类学的广阔背景上予以观察,以探究其中的文化内蕴与俗信意义。　　关键词:诗经　女子　民间俗信　祭祀禁忌　　　　《诗经》中的女子参祭及文献背景　　　　在《诗经》透示的周民族宗教祭典中似乎没有性别歧视,女子是参祭的。《小雅·楚茨》第三章及第五章写道:“执爨躇躇,为俎孔硕,或燔或炙。君妇莫莫,为豆孔庶,为宾为客。”“神具醉止,皇尸载起。鼓钟送尸,神保聿归。诸宰君妇,废彻不迟。”宗庙祭

2、仪中,洁净虔敬的主妇安排好众多盛有祭品的豆,用于荐神并奉敬给“神尸”。祭仪告一段落,送走受祭的“神尸”后,主妇和膳夫一起快速地参与“撤祭”。郑笺云:“君妇,谓后也。凡适妻称君妇,事舅姑之称也。……祭祀之礼,后夫人主共(供)笾豆,必取肉物肥美者也。”　　《召南·采蘩》记:“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侯之事。于以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被之僮僮,夙夜在公。”此写女子采集蘩菜供庙祭用。《毛传》说:“奉祭祀者,采蘩之事也。不失职者,夙夜在公也。”“公侯夫人执蘩蘋以助祭,神飨德与信,不求备焉,沼浊溪涧之草,犹可以荐。”《召南·采苹》云:“于以采蘋?南涧之滨。……于以奠之?宗室

3、牖下。谁其尸之,有齐季女。”此写女子出嫁前到宗庙祭告其先祖,祭物是水涧蘋藻。整个祭仪的中心角色是将出之少女(所谓“季女”)。　　以“蔟蘩”为祭豆之“实”,《周易》爻辞也提到了这一事象:“上六,女承筐无实,士到羊无血,无攸利。”明人来知德《周易集注》卷十一说:“凡夫妇祭祀,承筐而采蘋蘩者,女之事也;刲羊而实鼎俎者,男之事也。今上与三皆阴爻,不成夫妇,则不能供祭祀矣;无攸利者,人伦以废,后嗣以绝,有何攸利?”　　又《唐风·葛生》牵连到妇祭,辞云:“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毛《传》云:“齐则角枕锦衾。礼:‘夫不在,敛枕箧衾席鞠而藏之。’”郑《笺》云:“夫虽不在,不失其祭也

4、。摄主,主妇犹自齐而行事。旦,明也。我君子无于此,吾谁与齐乎?独自洁明。”孔《疏》云:“妇人夫既不在,独齐而行祭。当齐之时出夫之衾枕,睹物思夫,言此角枕粲然而鲜明兮,锦衾烂然而色美兮,虽有枕衾,无人服用,故怨言我所美之人,身无于此,当与谁齐乎?独自取洁明耳……故王肃云:见夫齐物,感以增思是也。”按此,诗写女子在亡后考虑主祭、因斋戒(所谓“齐”)而睹物思人矣。这些都是女子参祭情况的客观记录。　　先秦及汉代典籍关于女性参祭的记述很多,似女子介入祭事本就符合礼制规定。《周礼·天官·九嫔》说:“凡祭祀,赞玉盎,赞后荐彻豆笾。”赞,就是协助。意思是祭祀时嫔妃要助理王后摆设或撤除祭器。《周礼·天

5、官》设有“世妇”职,规定说:“世妇掌祭祀、宾客、丧纪之事,帅女宫而濯既,为韲盛。及祭之日,莅陈女宫之具,凡内羞之和物。”天子行祭,“世妇”监临。指挥“女宫”洗濯陈设祭器,将糗饵粉餈装盛于祭器。女官中有一职叫“女御”。其主要任务是安排天子御歇嫔妃的顺序。但《周礼》经文又说:“凡祭祀,赞世妇。”意即大的祭祀活动,她要协助“世妇”从事。《春秋公羊传》哀公六年记,“诸大夫皆在朝,陈乞曰:‘常之母,有鱼菽之祭,愿诸大夫之化(过)我也。’诸大夫皆日:‘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常之母”,即陈乞之妻(陈乞之子叫常),他告诉诸大夫,己妻近日正主持了祭事,家中有祭品鱼羹之类在,特邀诸大夫过从聚饮

6、;这也是春秋时女妇主祭的实例。　　在《仪礼·士虞礼》中,女妇参祭不仅表现为“主祭”或祭仪从事,而且还为“祭祀对象”,即被祭对象了。《士虞礼·记》说:“尸人,祝从尸。尸坐不说屦……尸服卒者之上服。男,男尸。女,女尸;必使异姓,不使贱者。”郑玄注:“异姓,妇也。贱者,谓庶孙之妾也。尸配尊者,必使适(嫡)也。”贾公彦释:“男尸先使适(嫡)孙,无适孙乃使庶孙。女尸先使适孙妻,无适孙妻使适孙妾,又无妾乃使庶孙妻,即不得使庶孙妾,以庶孙之妾是贱之极者。”女性长者葬后在殡宫中祭她,要为她立女性之“尸”。“女尸”最好由死者的嫡孙媳妇充扮,穿上死者的上衣,代表死者接受众后裔的祭拜。如无嫡孙媳妇,可使嫡

7、孙小妾充扮“女尸”。若再无,可权且以庶孙媳妇作“女尸”供祭。但无论如何,庶孙小妾是不能充当夫家已故祖母辈之“尸”的。因其身份太下贱了。在这种确立“女尸”的家族祭典中,女子可为被奉祭的对象,其宗教地位达到尤尊的极限。　　《礼记正义》卷四十九《祭统》中亦有女妇参祭描述:“国君取夫人之辞日:‘请君之玉女,与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庙社稷。’此求助之本也。夫祭也者,必夫妇亲之,所以备外内之官也。官备则具备。水草之菹,陆产之醢,小物备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实,美物备矣。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