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派小说中“夜”意象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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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海派小说中“夜”意象探析摘要：作为一种文学意象，“夜”经常出现在海派的小说中，海派作家笔下的“夜”既具有其本身的内涵，同时也被赋予了更深层的含义。“夜”漫长而又短暂，“夜”里充满了性爱与欲望，“夜”是寂寞的痛苦，是对爱的渴望。海派作家刘呐鸥、穆时英、苏青三人小说中的“夜”意象不仅具有深刻的内涵，还具有独特的时代意义。关键词：海派小说；都市；夜；意象古往今来，很多文人骚客都对“夜”情有独钟。在历朝历代的文学作品中，“夜”有着多方面的内涵体现。“夜”有时是休舍栖息的时刻，带给人精神上的放松和情感上的

2、慰藉；有时是一个清凉安静的环境，能给人提供安谧的空间，营造惬意的氛围；有时是一种黑暗，一种长期存在的黑暗，在黑暗笼罩下的人们心里承受着寂寞的煎熬，激荡着对黎明的呼唤……种种“夜”的意象行走在文学作品的字里行间，给读者留下的是对“夜”的思考，对“夜”的感悟。形成于20世纪20、30年代的海派，在文学创作中也离不开对“夜”的描写。海派小说中的“夜”降临在上海，它的到来给大都市带来了灯红酒绿的繁华，带来了寻欢作乐的消遣，同时也带来了繁华、消遣背后的孤独与颓败。海派作家笔下的“都市之夜”稍显颓废放浪，他

3、们将“夜”视为一个暂时的寻欢地，一个释放情感的理想之所，在海派小说中，“夜”被赋予了更多的深层含义。作为海派小说的代表作家，新感觉派的刘呐鸥和穆时英注重刻画都市之“夜”中的男男女女，通过对他们形象的塑造展现了都市之“夜”的浮华；而创作新市民体小说的苏青则又揭示出都市之“夜”的孤独与寂寞。可见，海派小说中的“夜”不仅有着丰富的内涵，同时还具有独特的时代意义。一、漫长而又短暂的“夜”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夜”起初是作为一种自然现象出现在作家的作品里，漫漫长夜清凉而又静谧，无数的文人在夜中漫步，独自感受

4、“夜”的韵味，进而抒发内心的感叹。海派作家在大都市里依然感受着“夜”的漫长，但是那里的“夜”已不再是清凉和静谧，而是物质充斥下的喧嚣与吵闹。在漫长的“都市之夜”里，一切又都是变幻多端，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短暂。夜总会、舞厅在海派小说中通常是狂欢的圣地、身体消费的场所，也是都市之“夜”的核心。它以一种开放的姿态达到了一种无名的共存，性别、地位、年龄等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消除了应有的差异，这里的一切设施都是公共的，人们根本不会关心他人的私生活，对彼此的了解缺乏兴趣，他们只把快乐当作唯一的主题。“暂时和随便

5、”是夜总会、舞厅的特征，它给予人们短暂的快乐。由此可见，上海的夜晚看似漫长，可真正属于每个人的时间仅仅是那短暂的一刻。在“夜”里柔和的音乐下有人静穆，有人沉思，又有人翩翩起舞；在急促的爵士乐中有人扭动，有人疯狂，还有人干脆坐在一旁，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都市的男男女女把时间抛给了漫长的“夜”，他们企图在“夜”里寻求欢乐，可是被物质化了的漫漫长“夜”，它平均分给每个人的快乐也就是眼前的一瞬间。刘呐鸥的小说《两个时间的不感症者》正是体现了上述的观点。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在赛马场偶然结识了H先生，于是他们走

6、过小道、穿过公园，像情侣一样在大街上散步。时间是不受欢迎的过客，他们一走进舞厅，她便迅速抛下H先生，躲进T先生的怀抱，还嘲弄地说:“我还未曾跟一个gentleman一块儿过过三个钟头以上呢。这是破例呵。”[1]当H先生看着音乐中起舞的T先生和刚刚与自己亲密的女子，他“真想喝点强的阿尔柯尔”[2]，“在急了的心里，等待的时间真是难过”。[3]然而，就在女子与T先生亲密过后，她又急急忙忙地赶赴和下一位先生的约会，此时留在舞厅里的，是目瞪口呆的H先生和T先生。其实，H先生和T先生试图寻找一种不同于“暂

7、时和随便”的长久，可结果两人却落了个嘲弄。小说将两位先生称作“时间的不感症者”，是因为他们的所想与所为已无法赶超得上都市摩登女郎所代表的大都市的速度与节奏。正是在这样快速的节奏中生活的人们，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转瞬即逝，纵使他们将时光消磨在灯红酒绿的“夜”里，而真正属于自己的快乐也只有那暂时的一瞬。因此，海派作家笔下的“夜”漫长而又短暂，作为一种自然现象，“夜”的存在是漫长的；但是对于在快节奏的都市中寻求快乐的男女来说，“夜”的存在又是短暂的。二、充满性爱与欲望的颓废的“夜”“上海，造在地狱上面

8、的天堂！”[4]穆时英在《上海的狐步舞》的开篇就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作为一个物欲横流的大都市，人们在享受着现代都市带来的物质文明的同时，还出现了一些物质化和客观化的都市人，他们彻底地成为了欲望的对象。海派作家一直在现代都市人身上发现着“机械，速度，时代美……”，他们是一切物质产物的集合体，是物质世界欲望对象的象征系统。上海的夜晚正是人们追求物质欲望的最佳时机，因为在“夜”里人们可以沉醉在红灯绿酒之中，借着丝丝的醉意达到性爱上的满足；人们还可以沉迷于现代音乐之中，伴着跳跃的音符，凌乱的节奏，忘掉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