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梦的灵魂 沉郁的风格——《〈呐喊〉自序》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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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追梦的灵魂沉郁的风格——《〈呐喊〉自序》探微江苏追梦的灵魂沉郁的风格——《〈呐喊〉自序》探微江苏周建成　　　　《呐喊》是鲁迅的第一部小说集，是新文学最早的厚重的果实。其自序，通过叙述经历来反映自己思想发展变化的过程，并说明写作《呐喊》的缘由，从中可以看到鲁迅的社会观、文艺观和创作态度。序文选例典型，以一当十，议论则寓意深广。文章于平朴中掩映着奇崛，语言犀利而又不失蕴藉。我以为，本文内容上的最大特点是写出了那个时代典型的追梦的灵魂，而形式上的最大特点则是沉郁的语言风格。这篇序可以说是一首风格上与杜甫

2、相近却更多了一点冷峻的“个人心灵的史诗”。　　　　“我在年青时候也曾经做过许多梦……这不能全忘的一部分，到现在便成了《呐喊》的来由。”于是，一个“梦”字如一根彩线贯串全文。绍兴侍亲买药中的遭遇是梦的直接触因：父亲为庸医所误，播下了自己学医救生的种子；世态的炎凉促使作者“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　　　　正是特定的环境炼狱炼出了作者冷眼看人世的追梦之魂。南京读书求知，既使青年鲁迅受到较为全面的科学启蒙，又使他懂得了“日本维新是大半发端于西方医学的事实”，这样他欣然地赴日学医了，一来可救治像

3、父亲那样被误的病人，二来可促进国人对维新的信仰。这是作者的“初梦”。梦由境生，魂由心造，作者当时的“梦”似乎是现实且不失美丽的。然而，目睹某些中国人竟然“赏鉴”同胞被示众的“盛举”，作者的心灵受到了触动——体格健壮远不如精神的强健重要，于是他弃医从文，想以文艺唤醒民众，拯救国人麻木的灵魂。这是作者初梦破灭后的“新梦”，追梦之魂也更深刻地锲入到社会的内层和人性的内质。　　　　然而，实现新梦的第一步便遭羁绊，《新生》的“流产”使作者感到无限的悲哀和无聊，只好以“钞古碑”来消磨时光。此时的作者陷入了迷惘

4、和困惑之中，追梦之魂飘荡无依。正当作者精神一度消沉而感到梦想实现无望时，钱玄同上门为《新青年》约稿，作者以不愿惊醒铁屋子中熟睡的人使之受临死之精神痛苦为由而婉辞。钱玄同则认为既然有几个人起来，就不能说铁屋子没有毁坏的希望，这才使作者应约写起小说来，写小说的目的固在驱除自己的寂寞和悲哀，更在于为寂寞里奔驰的猛士壮胆助威，唤醒更多“熟睡的人们”，以期破毁那令人窒息的“铁屋子”，实现救国救民之美梦。《呐喊》之结集出版，是追梦之途中第一道深深的履痕，也是追梦灵魂小憩的驿站。　　　　《呐喊》创作的远缘近因，

5、正是作者心灵探索前行的轨迹。作者写梦的产生与破灭，写希望与失望，变化迭出，在波澜起伏间，把自己生活的那一段动荡的中国历史影像叠映甚至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因此，与其说这是身世的坦诚自诉，不如说是历史的快速回放，灵魂的严肃告白，作者是在用精神之“血墨”抒写一部伟大心灵的挣扎史、探索史。　　　　鲁迅作品的语言，素以凝练精辟、冷峻峭拔著称，形成一种断不会混同于他人的独特风格，这就是一种极富内蕴力的沉郁。本文中，能够体现这种“沉郁”文风的语言相当多。比如：“然而我虽然自有无端的悲哀，却也并不愤懑，因为这经验

6、使我反省，看见自己了：就是我决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貌似心态平静，其实郁愤沉痛至极。　　　　更值得一提的是，鲁迅最擅长“造境”。即使是议论性的文字，他也总是意匠经营费苦心。比如，鲁迅不愿意应约写稿，本可直陈，可向金心异说明理由时却营造出一个“铁屋子”中大多数人熟睡，接近闷死的情境。此情此景，能不令人悚然动容吗？从此，“铁屋子”成了经典的文学意象。如果不是从比喻，而是从“造境”的角度看，更精彩的恐怕还应该数以下两段文字：　　　　……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

7、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　　　　这寂寞又一天一天的长大起来，如大毒蛇，缠住了我的灵魂了。　　　　许多年，我便寓在这屋里钞古碑。……而我的生命却居然暗暗的消去了，这也就是我唯一的愿望。夏夜，蚊子多了，便摇着蒲扇坐在槐树下，从密叶缝里看那一点一点的青天，晚出的槐蚕又每每冰冷的落在头颈上。　　　　中的“荒原”意境与作者当时无端悲哀和寂寞的心情十分吻合，于荒原中叫喊，该是多么的孤独无助和寂寞无奈啊；寂寞还能“长大”，如大毒蛇缠住人的灵魂，这又是多么阴风

8、凛凛啊。　　　　中写夏夜纳凉时，“从密叶缝里看那一点一点的青天”，是无聊中消磨生命的典型情境，槐树上吊死过女人，阴气逼人。但这还不够味，蚕落头颈才是最妙的一笔。设若删去“晚出的槐蚕又每每冰冷的落在头颈上”，阴冷之气骤减。在我看来，鲁迅的语言风格是由其独特的内在性格所决定的，阴冷的世界在他冷峻的心理屏幕上投下了一生抹不去的影像，而后化为冷气逼人的文字。加之其文艺细胞的丰富，文学神经的敏锐，才形成了独一无二的语言风格。正是这种少有的艺术感悟力流淌于笔端，加上先生本有的理性思考深度，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