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知青谈《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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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与知青谈“知青”—我的知青记忆我曾经企图写一写自己的知青生活，就象卢梭的《忏悔录》那样解剖自己。但是我发现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当年的上山下乡所造成的影响几乎贯穿所有知青的一生，而且这种影响对于绝大多数知青来说是不折不扣的厄运。我们面对的并不是一段孤立的历史，而是芸芸众生。因为《知青》，有了许多知青谈“知青”，勾起许多回忆，于是记录，以待将来。1、什么是“知青”？复王佩平老师――《再说“知青”》你的很多观点是正确的，对于个人而言，“知青”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什么是“知青”？记得离校之前学校经过一个军管的时期，一个大兵把

2、我们一个班的学生集合起来，声色俱厉地斥责：“你们这些臭知识分子。”好可怜的，我们才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这个事情就发生在莆田第一中学的图书馆里，那里本来摆着一排排的书桌，是我每天晚自习之后必去的地方，在那里我得到我一生中最初的思想营养，包括《史记》和《鲁迅全集》。当我们站在那里接受一个大兵训斥的时候，图书馆里已经空空如野，一切都毁灭了，好象蒙古大军侵入中原后变麦田为草场，好象赵本山进入春晚后变联欢为“二人转”。这个图书馆，我在《母校倩影》中写到她－－是我心中永远的怀念，但是每每回忆起那一个片断，好象在准备饱餐的美食里发现了一个苍蝇。

3、什么是”知青”？上山下乡一年多后迎来招工的第一个高潮，那时候是讲后门的，我们没有后门就只有自己跑路了。我的一个少年伙伴带着我去招工人员住的招待所碰碰运气，因为我们一直在研究半导体收音机的组装和调试－－在当时算是高科技了，而且我们就是中国第一位半导体专家林兰英院士的同乡（同一个基点－－农村叫生产队），多少沾点仙气。我们又碰到了一个大兵，他象“东北银”一样叉着腰，他对我们说：“你们会装半导体收音机，好，我问你们，你们会做半导体管吗？前天有一个黄石来的。。。”我们没有听完就跑了，连福州大学为我们开的能力证明都没有拿出来，因为林兰英院士家

4、乡的人当然知道半导体不是可以用手工造出来的。这个事情对我们的影响很大，几乎一生。我的那个伙伴后来去美国了，已经很久没有他的音信了，大约也选择了基督教；而我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求人了－－虽然残酷的生存环境也偶而迫使我求了人，但是在可选择的范围内，这么多年我是从来没有求过人的，于是放弃许许多多的机会，选择了淡泊人生。2、我认识了纯朴的农民这个认识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它启发我对孔子《论语－先进》篇的理解，事实上是人生观的一次启蒙。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对于此句的理解，学者意见分歧，事实上是人生

5、观的分歧。在我看来，孔子对“野人”的肯定是在论证人性的质朴与真诚对于良性社会的决定性，这一点在当代中国尤其重要。子曰：“礼失而求诸野”（班固《汉书·艺文志－诸子略序》），此句大约是最早的为上山下乡的论证。复沈明老师――《温庄人物琐记之二——繁珠嫂子》经常有一种欲望，能够记录知青时代和那些纯朴的农民。我记得刚刚上山下乡的时候，心情难受，曾经梦见自己是一只落在空米缸里的老鼠--今生无望。是同一生产小组的农民叔伯们伴我们渡过寂寞和伤感。40多年了，我还能记住老支书（其时已经下台）和我们讲述山里遇虎的故事，我还能记得那个新加坡的归侨和我在

6、月光下聊古的往事。。。。复余老师：我插队两年，到了两个大队，认识了6个新、旧党支部书记，他们勤劳、质朴、真诚，虽然在整个大环境之下，他们也有种种矛盾和冲突，但是他们留给我崇高的印象，直到现在。但是，必须承认，对于一个知识时代，他们并不是开放的，中国不能够停留于农业时代，而是应该尽快地进入工业文明。两方面的统一，就是知识分子出身的干部上山下乡的理由。3、宿命与虔诚复博友：导致上山下乡的原因比较复杂，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解决就业问题，甚至是为了避免大革命的惯性，也是一个“扬汤止沸，不如去薪。”作为辩证唯物主义者的毛泽东，其实是个非常灵活

7、，非常讲究实际的人，例如他谈到农民参军的问题，认为每月八元钱的津贴对农民还是有用的（大意），而对决定文革走向的“一月风暴”则取一种观察、顺从的态度，并且因此与林彪发生了崩溃性的冲突。如果说“一月风暴”导文革进入歧途，毛林的冲突则决定了文革的崩盘。“一月风暴”发生之前，已经是复课闹革命了，也就是说不会出现大规模的上山下乡运动，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四人邦不止，一部分学生也没有停止，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面临的只能是厄运。林彪知道上山下乡的意思，于是有了“五七一”里的那些话；毛泽东也知道上山下乡的意思，后来有了对李庆霖的答复。上山下乡运

8、动是中国近代历史潮流上的一朵浪花，或者说是文化演变过程中的一个现象，对于历史来说具有合理性，对于个人来说则很有一些宿命的味道。我在这里的博客有一篇《虔诚》的文章，说的就是宿命，其实文章之后还有另外的故事：大约是在74年，我参加一次理论学习，刚好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