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与重构历史教科书中的国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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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反思与重构：历史教科书中的国家记忆本文系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2012年度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全面加强学校德育体系建设研究”（项目编号：12JZD002）阶段性研究成果。孙银光（1990-），男（汉族），江苏徐州人，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研究生，主要从事教育基本理论和德育原理方面的研究。孙银光（华中师范大学道德教育研究所，湖北武汉430079）摘要：国家记忆是个体基于亲在性体验，在融入国家生活过程中形成的一种关于国家的印象，它是一种切己的、私人化的记忆内容。而历史教科书中塑造的国家记忆则与意识形态捆绑在一起

2、，其本质上是一种官方国家记忆，隐蕴着统治阶层的价值偏好，存在正面化、合法化、精英化等取向。这种基于强势意识形态的异己性官方国家记忆严重挤压了国家记忆的话语空间，势必会导致个体“精神的内战”，因此，有必要明晰历史教科书中国家记忆的内涵、结构等特征，并在反思的基础上探求其可能未来。关键词：历史教科书；国家记忆；正面化；合法化；精英化我们一出生，便生活在国家之中，国家制导下的社会生活是我们生活的基石。由此，国家记忆就是个体或群体融入国家生活的过程中不断沉淀下来的、对国家生活的印象。正如阿伦特所说，“除非经由记

3、忆之路，人不能达到纵深”[1][美]汉娜·阿伦特.过去与未来之间[M].王寅丽、张立立，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89.。言下之意，无论是作为单个的人，还是作为整体的人类，要直抵生活的本质层面，都无法脱离记忆的牵引。故而，国家记忆无疑可以穿越时间的尘埃，实现对国家发展历程的一种本真呈现，直达个体心灵的深处，从而牵引出一种真诚、刚直的对国家乃至人类世界的基本价值判断。但事实上，由于国家记忆往往与政权合法性、社会中各阶层和种族的身份认同等相关联，因此往往被国家权力所制控。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在人类历史

4、的长河中，官方的国家记忆完全可以通过强制性的灌输和改造成为现实。[2]张尧均.如何撑开历史的中立空间[J].读书，2014(2):71-80.而在这种为“毛细血管化”的国家权力所制控的国家记忆中，偶在个体、弱势群体等的声音势必将遭受压迫乃至歪曲，承受无以复加的关于切己生活遭遇的意义窄化。因此，为超越此一困境，我们有必要全面爬梳历史教科书中所呈现的官方化的、权力化的国家记忆的内涵、结构、特征等，明晰其现实的境遇，并探求它的可能未来。一、历史教科书中国家记忆的内涵和生成学校“无可挑剔的判决总是客观的为统治阶

5、层服务，因为它只是为了这些阶层的社会利益才牺牲了他们的技术利益”[3][法]P·布尔迪约，J-C·帕斯隆.再生产——一种教育系统理论的要点[M].邢克超，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180.。作为学校实施教育实践依托之一的历史教科书势必无法拒绝强势国家政治的侵入，因此历史教科书中的国家记忆必然表达着官方要求的记忆内容，而历史教科书的国家记忆主要是通过修饰、裁剪、甚至是虚构来塑造。所以，这种国家记忆具有区别于真实国家记忆的本体内涵和生成方式。（一）历史教科书中国家记忆的本体内涵历史教科书中的国家记忆是

6、为了一个国家的存在，包括整合性的稳定和持续性的发展，对国家公民及未来公民施加定向影响以形成具有相似性和同质性的关于国家形象的记忆内容。这种国家记忆本质上是一种官方国家记忆，它表达国家利益的隐性话语，然而国家利益又是和统治阶级相连，所以国家记忆必然包含着意识形态的因素，隐含着统治阶层的价值偏好。换言之，历史教科书中的国家记忆是意识形态的折射，折射出统治阶层的价值偏好。这种价值偏好的注入就像国家记忆承载着阶层的“密码”，通过历史教科书传递给个体并镶嵌在其精神空间之中，甚至外化于物理空间，建构个体的日常生活。

7、根据上述标准，历史教科书中国家记忆的塑造有两大原则：一是国家利益中心原则，即国家记忆是以国家利益为中心的。当个体利益与国家利益相抵牾时，国家记忆倾向于使个人主动出让自己的利益以保全国家利益。二是湮灭思想差异性原则，即国家记忆要求的是群体间个体思想的单一性和纯洁性。最终，将国家置于个体思想的中心，甚至会让国家的话语逻辑替换个人的思想逻辑。不难发现，官方国家记忆的目的是为了让个体形成对国家的统一印象（良好的，甚至是理想的），以完成对有不同思想基础的个人的同质性转化，达到再造心灵的效果，进而生成共同体记忆。所

8、以，历史教科书中的国家记忆更像是联合个体的纽带，让个体变为国家延续性链条中的一个节点。正因为此，这种国家记忆成为一种“超个体”的存在，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一种“超时间”的存在。（一）历史教科书中国家记忆的生成方式国家记忆是一个统和性的概念，而历史教科书中的国家记忆因为背负“归化万民”的教育使命，因此势必将诉诸意识形态而对国家记忆进行整体切割并整合为“全新的”官方国家记忆。历史教科书中的国家记忆对国家记忆的形塑，主要通过筛选、建构、解读国家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