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捷也夫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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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法捷耶夫的悲剧—《青年近卫军》两个版本的比较李英男我对《青年近卫军》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刚开始读书不久，在小学第一次获得的学习奖品就是这本书，当时我高兴得把它捧在手上，一口气读到底。文革后期我在北外任教，当时图书馆允许外借的俄语图书很少，但法捷耶夫等少数几个苏联作家尚属开放之列，我便借机找出《青年近卫军》最早的版本，贪婪地读起来。接着，又借出修改后的版本，仔细比较，认真思索，得出我自己的结论。可以说，这是我完全出自于爱好所完成的第一次“科研”吧。时至今日，我觉得对《青年近卫军》新旧两个版本进行认真对照，做一些客观分析，仍然是有益处的，可以更好地理解《青年近卫军》，也更加深切地了解

2、法捷耶夫。众所周知，法捷耶夫于1943年8月接受苏联共青团中央的任务，开始创作反映共青团地下斗争的小说。他热情饱满，全力以赴，在创作过程中恢复了往年的灵感，写得越来越投入、越来越深刻。原来计划中的记事性中篇小说写成了文学水平很高的长篇小说。《青年近卫军》于1945年2月卫国战争尚未结束时，由苏联《共青团真理报》和《旗帜》杂志连续刊登发表，马上引起了全国的热烈反响和高度赞赏，成为广大读者最喜爱的文学作品之一。然而，1947年苏联掀起了意识形态方面的批判运动。1947年12月3日《真理报》发表社论对《青年近卫军》进行了严厉批判，指责作者没有反映党组织的领导教育作用，构成小说最严重的

3、问题，此外还有“过分渲染”苏军撤退时的混乱、对苏军将领“做了漫画式的描述”等缺陷云云。《真理报》是苏共中央机关报，代表了苏共中央的声音。作为苏共老党员的法捷耶夫经过三个不眠之夜，下决心按中央指示去办，怀着痛苦的心情，用三年多的时间对小说进行了彻底改写，于1951年终于完成了新版本的手稿。我国读者较熟悉的正是这一版本。对照阅读新旧版本，可以发现以下几点差别：1.新版本在内容上有删有增，增比删多。删减的主要是描写克拉斯诺顿沦陷时苏联各机构人员仓惶撤离的场面以及可能若出“过分”之嫌的一些言语。2.在情节上，增添了不少旧版本所没有的人物和情节，重笔描写了克拉斯诺顿地区党组织的地下活动、

4、老党员对年轻人的指导教育以及苏军和游击队反击敌人、英勇作战的场面。新版本的篇幅由此增加了100多页。3.对一些重要人物、重要情节进行了重点修改，其中最关键的是舒尔迦这个人物和与其相关的克拉斯诺顿地下党的遭遇。旧版本中，与舒尔迦相连的情节较突出，且赋有重要的思想内涵。具有丰富的革命阅历的舒尔迦在苏军撤退时被任命为克拉斯诺顿地区地下党的主要负责人，留下来领导沦陷区的斗争。在寻找可靠的掩护时，他对一些老战友产生怀疑，却偏偏相信了上级组织所推荐的福明，构成他致命的错误。福明实为隐藏的敌对分子，马上把他出卖给德寇。舒尔迦尚未开展工作，便锒铛入狱，克拉斯诺顿的地下斗争遇到很大挫折。这些情节

5、为小说的主题定下了基调，创造了悬念，从而引出《青年近卫军》的主体线。其实，舒尔迦的名字在克拉斯诺顿地区历史档案中是无法查找的，这个人物完全是由作者创意塑造出来的，用来探索地下党残遭破坏的来龙去脉，并追思其中的深层原因。法捷耶夫本人在苏联作协讨论会上对此做过如下解释：“舒尔迦的故事自始至终有事实作根据，但这是另外一个人在另外的情况下所发生的事情，由我搬到克拉斯诺顿的环境中来叙述，还添加了随意产生的一些感慨”参看俄罗斯国立中央文学档案官资料，全宗631，目录15，案卷822。。法捷耶夫认为，“舒尔迦的情况在顿巴斯地区地下组织中是相当普遍的”。那么，法捷耶夫笔下的舒尔迦是个什么样的人

6、物呢？他是忠于党、忠于人民的老干部。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他坚贞不屈，表现出共产党员应有的刚强和斗志。他和战友瓦尔柯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依然显出高大、英俊的形象。但是，从昏迷中初醒的舒尔迦心中感到无比痛苦，内心的熬煎远远超过他肉体上的疼痛。他回眸反思，寻找自己落入陷阱的原因，并向同牢的瓦尔柯倾心吐胆，讲出许多深刻的道理。舒尔迦意识到，“近十多年来，他过分地忙于事务，又目睹过不少痛苦的场面，而且习以为常，所以他对周围许多朴实的人际关系已不再放在心上去认真思考了”同上。全宗1628，目录1，案卷72。。结果，他与普通百姓的距离不断增大，对周围的人越来越缺乏了解，也不敢凭直觉去相信。听到

7、李莎·雷巴洛娃埋怨一些干部撤退时只顾自己的家产、不顾老百姓的性命，就以为她是靠不住的。又得知老党员康德拉多维奇的儿子有问题，便对老人也产生了戒心。通过这些描写，法捷耶夫非常准确地点出30-40年代苏共党内所出现的相互猜疑、不相信群众的不正常的政治气氛。接着他又顺藤摸瓜，指出舒尔迦把文件、资料看作重于一切，只相信纸条，不相信人，是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这就是形式主义”，瓦尔柯帮助舒尔迦认识说：“我们喜欢以形式看人，希望每一个人都干干净净、光滑无疵。（……）那个该死的福明恰恰顺应了这个形式，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