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np” 和“是(一) 个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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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世界汉语教学2002年第3期（总第61期）“是NP”和“是一个NP”张伯江李珍明提要名词前面加不加数量词是汉语里很重要的一种语法区别，在判断句里这种区别似乎消失了。本文首先指出这种区别存在与否取决于谓语类型的不同。文章进而在词汇、句法、篇章三个平面上分别考察了“是NP”和“是（一）个NP”的区别，其中篇章平面的几个重要发现引出了“是（一）个NP”倾向于主观表达的结论，这个结论同时也一贯性地解释了词汇平面和句法平面的有关现象。关键词判断句无定冠词主观性0导言本文试图回答“我是学生”和“我是一个学生”这两种说法有没有区别的问题。我们知道，现

2、代汉语名词加不加数量词修饰是很重要的一种语法差别，在很多句式里都是有明显的句法-语义对立的。到目前为止，汉语语法学者关于光杆普通名词与带数量修饰语的名词之间的对立的论述，大致可以概括为两个主要的趋势：一、在动词之前（主要是作句子的主语、作“把”字的宾语）的时候，光杆普通名词代表有定的事物，排斥带数量修饰语的无定形式（赵元任1968，吕叔湘1948）；二、在动词之后（作复杂动词形式的宾语）的时候，带数量修饰语的名词代表有界的事物，排斥光杆普通名词（陆俭明1988，沈家煊1995）。在“我是学生”和“我是一个学生”表示归类的判断句里，显现不

3、出这样的区别。1判断句里的数量词是不是必要的？1.1从“无定冠词”说起吕叔湘（1944）说：“‘个’字是单位词，但是和别的单位词比较起来它有些地方更近似某些语言里的无定冠词。”吕先生所说的“单位词（classifier）”现在一般称之为“量词”；“无定冠词”则是大家熟知的“indefinitearticle”。关于汉语的无定冠词，吕叔湘（1944）还有一个重要发现，那就是，“一＋单位词”这个整体相当于其他语言里的无定冠词，同时，“一”字在动词后面的时候又常常容易省去不说。吕先生说：“……我们要知道，我们的冠词并不是‘一’这一个字，而是‘

4、一单’这个整体，‘一’字脱落了还有一个单位词。所以省略‘一’字的现象，换一个看法，也可以说是单位词本身的冠词化。”13本文考察的现象限于动词“是”字后面的“一个NP”，确实像吕先生所观察到的一样，“一”字常常省略不说，只出现“是个NP”。所以，本文行文中一律用“是（一）个NP”统一代表这类现象。目前一般语言学著作里关于冠词普遍认同的看法是：1）有的语言里有冠词，有的语言里没有冠词；2）冠词粘附于名词；3）冠词是从实词虚化而来的，汉语、英语的无定冠词都跟数词“一”有关。我们关心的问题是，在有冠词的语言里，冠词是不是必须在名词前面出现的？如

5、果某种语言里冠词出现不出现是自由的，那么，出现不出现有什么区别？参考有关著作，我们简单考察几种有代表性的语言里的情况。英语里的无定冠词“a/an”是个充分语法化了的形式，所以英语里冠词几乎是强制性的语法手段。也就是说，除了专有名词以外，普通名词出现在句子里一般都要带上定冠词或者无定冠词。尽管也有不带任何冠词的情况，如“Johnispresident.”但这种用法是很受限制的。荷兰语里相当于英语“a/an”的冠词是“een”，它的出现与不出现比较自由：Janisschilder.Janiseenschilder.约翰是画家约翰是一个画家J

6、aniscommunist.Janiseencommunist.约翰是共产主义者约翰是一个共产主义者冠词“een”出现与否在语义上没有根本的区别，整个句子的语用意义上有细微的差别。（Dik1989）韩国语相当于汉语“我是学生”的说法是：na-neunhaksaeng-i-bnida.我－话题标记学生－叙述格助词词干－尊敬性总结语尾同时，韩国语里也有相当于汉语“一个”的形式，可以加在上述句子的“学生”后面：na-neunhan-myeong-wohaksaeng-i-bnida.我－话题标记一(数词)－名(量词)－属格助词学生－叙述格助词

7、词干－尊敬性总结语尾在韩国语里这两个句子使用上意义区别很明显。如果某人说起相当于汉语“我是一个学生”这句话，听话人会觉得有点别扭。习惯上在“一名（个）”前后总应该加一些其他的修饰成分，比如“模范的”，“学习努力的”，“善良的”……等，或者预示在下文还要补充说明。从上面三种语言的简单观察中，我们看到这样的不同：英语荷兰语韩国语冠词的使用强制性的半强制性非强制性加不加冠词意义有无区别／细微区别明显区别现在的问题就是，汉语究竟是属于哪一种情况的？显然，它不是属于英语那种类型的，因为汉语名词并不强制性地要求在任何场合都带上定冠词“这／那个”或者

8、无定冠词“13（一）个”；那么，汉语这种带不带冠词比较自由的语言里，带不带冠词的时候有没有意义上的差别呢？如果有，是像韩国语那样有明显的语义差别呢？还是像荷兰语那样仅仅是语用上的差别呢？1.2关于汉语“是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