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生命中最重要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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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读书是生命中最重要的约会吴志翔临近深夜，四周非常安静，一个人在灯下读书，忽然有一种伤感袭来。那是一种仿佛被时间遗弃、被同行的船队遗弃、置身大洋孤岛的感觉。“存在”以一种不可言说的方式，向我展示着某种生存的悲凉之意。我的手感觉着冰冷的书页，我的呼吸搅动着周围的空气，可是我说不出来，我说不出来，那种说不出来的撕裂感。常常只有发呆，以及发呆后的一声叹息，叹息岁月无敌。现在遇到的每个朋友，几乎都会发出类似的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这句话在耳边不断重复，以至于有些腻了。几年前有位朋友对我说：“等你上到三

2、十岁，你会发现时间越过越快。”我不以为然。转眼之间，迈过新世纪，年逾三十，时间就像有加速度一般，带着我直奔中年。虽然满心不情愿，心态被远远地甩在年纪后面。但不管是否承认，八十年代的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他们“老师”、“大叔”的称呼催着你必须成熟。21有人说，“时间太快”是因为工作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人就被各种事情裹挟着呼啸前进，等到静下心来的一刻蓦然回首，才惊觉已是青春不再；又有人说，这与节奏没关系，只是因为生活中缺乏改变，没有什么新的刺激，能让你对时间流下深刻印象，于是平整的一段岁月也就悄无声息地

3、滑过。就像卡夫卡说的那样，“日子愈来愈多地是在重复，连细微末节都在重复。”他认为，这样的重复是一种惩罚。可惩罚不是会延长时间吗？会吗？我的感觉，只要你去注意“时间”，它就会变得动如脱兔，难以把握。以前我们是自在地活着，没有想过自己是否变老，所以“时间”似乎也在平缓地流淌。我还感觉，当我们总是“向前看”的时候，“时间”好像并未到来，而只是在地平线的那一端若隐若现，就像我们处于童年少年时期，那“未来”是多么广阔，“将来”又有多少值得我们期待的东西；而当我们经常回望之际，才陡然发现“过去”了那么多美好

4、岁月——“时间”21却恰恰就在一次次的回望之际悄然溜走了。本来就只有“过去”和“将来”，当感觉到“过去”日益丰富，而“将来”变得更其逼仄时，留给“现在”的又有什么？其实，时间是一如既往地流淌着，并没有丝毫加快的迹象，改变的只是我们自己的感觉。漫画家魏克有幅作品，画面上是一台钟，钟面上的时间刻度已经剥落，甚至被“水”冲掉，耐人寻味的是魏克的两句话：“时间并没有流走，流走的是我们自己……”但我们都是凡人，都无法超越我们肉身感觉的局限，所以还是会一遍遍地发出那样的感慨，这其实就是一种“生命感”。“人生

5、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一次次地提醒我们生命的流驶的，常常是过去留下的许多痕迹。比如，一片夹在书中的枯黄的树叶。比如，记忆里一场漫天飞舞的大雪。那样的记忆雕刻着时光，使之呈现出一种似乎可以触摸的质感，而岁月的锋镝又雕刻我们。读书，就是我的时光刻刀，岁月之刃。心中产生“撕裂感”21，往往是在一个人夜读之时。我有个习惯，每次买了本书后，都喜欢在扉页写上日期以及购书之城；而在读完一本书后，同样要写上日期，并且一般会应时应景或结合当时的心境信笔涂上几行字。比如，我现在随手抓过一本唐德刚的《晚清七十

6、年》，就发现扉页上写着“1999年11月21日于**大学”，而在书尾则写着“百年望海潮，千秋忧河殇”这样的话。在钱理群的《周作人传》扉页上写着“1995年6月购于武夷山”，书末写道：“1995年6月29日读毕；2001年11月14日21又读一遍，盖棺亦无法定论，无话可说，不胜悲凉。”在王晓明著《无法直面的人生——鲁迅传》首页是这么写的：“1994年5月，相逢一醉是前缘，飘然何处风雨散，奈何？奈何？”而在书末则涂写了苏东坡的一句词：“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在纳博科夫自传《说吧，记忆》中

7、却写道：“译笔太臭，还是读原文吧。”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则引述了一堆句子以表达当时心绪：“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苍凉之雾，升起于人性的港湾”……并且开始抒自己之情：“把最美的时刻给我吧，亲爱的**”，这是因为书中有这么一番话：“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些女人，她们会把她们最灿烂、最美好、最珍贵的时刻用来培育和保护珍藏在他心里的优越感吧。”我还从《了不起的盖茨比》中抄录了其中的这么几句话：“他怎么也摆脱不掉的一个主要念头是，他已经三十岁了。”我读此书时，刚好三十岁，并且爱着一个人。……如此涂抹，

8、不可胜数。点点滴滴，都见性情。“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时间已经把我带到了今天，可是过去的生命信息依然存留。我不忍舍弃，可是连我自己都正在被遗弃，又能如之何？有智者说，如果人在两种语言之间，会产生被撕裂的感觉。事实上，只要活着，只要感觉到自己活着，谁也无法逃脱这样的断裂和绵延。断裂是因为今昔的鸿沟无人能跨越，绵延是因为时间就是这样浑整全息地创造着我们，直至永远。21我的生命消融在书页之间，所以每次当我面对那些曾经在夜灯下、在被窝里、在火车上、在一次次临睡前亲近过的书籍时，总会生出一种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