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老残游记》的非谴责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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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说的缺弱就是”辞气浮露,笔无藏峰,甚且过甚其辞,以合时人嗜好,……”,(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205页.)然而,无论是以谴责小说的定义来衡量,还是与谴责小说的典型《官场现形记》,《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等相比,《老残游记》这部书都包含着很多非谴责因素.本文主要从其叙述方式,对待官吏的态度以及全书所呈现的抒情风格三方面对此加以论述.首先,《老残游记》对社会现实的暴露?,不是”穷形尽相”,”铸鼎燃犀”,而是采取象征的或寓意式的手法含蓄表达.刘鹗在书前的自叙中写道:吾人生今之时,有身世之感情,有家国之感情,有社会之感情,有种教之感情.其感情愈深者,

3、其哭泣愈痛:此鸿都百炼生所以有《老残游记》之作也.可见刘鹗对于”棋局已残”,千疮百孔的-中国社会所持的态度不是金刚怒目,而是痛哭流涕,这也是时代加给他的刑罚,而他对于这一惩罚只能哀惋叹息,尽力”补残”,这就与《官场现形记》和《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中所刻画的“地狱变相”,”畜生的世界”和充满”蛇虫鼠蚁”“豺狼虎豹”“魑魅魍魉”社会迥然不同,因为后者的着眼点是暴露社会黑暗,使其无所遁形.全书刻画现实的篇章主要集中在第一回”危船一梦”及第十一回”北拳南革”.关于第一回刘大绅认为:蓬莱阁所见之帆船,喻中国;二十三四丈,喻行省事;管舵四人,喻军机大臣人数;八桅,喻行省总督人数;新旧

4、则喻当时督臣性质;东边有一块,约有三丈长短,喻东三省;船上扰乱情形喻戊戌政变;高谈阔论人,喻当时志士;汉奸喻自已,因当时一般人固目先君为汉奸也.(刘大绅《关于老残游记》,转引自刘德隆等编《刘鹗及老残游记资料》,四川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394页.)尽管13对于危船一梦的象征意义说法不尽相同,但大抵指涉新旧交替之间的中国,由此可见刘鹗对于当时社会还是有一定的认识的,他也看到了乱世老百姓朝不保夕,被搜刮剥削的惨状以及胥吏的无情,他也看到了政治的黑暗,但是他还是采取了隐晦的表现手法,这就表明他对晚清的现状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但是他并不认为也不愿意承认这行将没落的社会的必然灭

5、亡,而是采取梦境这一特殊手段,可能是希望中国这种现状在经过一番修补后能够梦醒,重新开始.所以在危船一梦之前作者特意加了一段治黄成功,作者以黄瑞和暗喻黄河,为黄瑞和治愈宿疾就意味着治黄河水患成功,带着些许的骄傲,他希望以串铃摇醒中国,然后再指以方向,但残酷的现实和坎坷的仕宦经历又使他不得不梦醒,结束他的南柯一梦,作者内心的凄苦也可见一斑.《老残游记》在第八回到第十一回将线索人物由老残改为申子平,这也是作者的匠心所在,因为老残对黄龙子这些人的活动极为熟悉,如不更换,呈现给读者的可能就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地方而不是现在充满神秘气氛和带有世外桃源风味的桃花山了,所以这一部分是全书不可

6、缺少的组成部分,也是作者集中表达信仰之处,而褒贬不一的”北拳南革”说也出现在这一部分.实际上北拳即指义和团,南革即指当时南方的革命党,而刘鹗在描写这些现实的时候同第一回一样还是很隐藏,这也可证明他写这些目的不是抨击,因为直书其事远比这种遮遮掩掩的写法来得痛快.刘鹗经历了”北拳之乱”,处于”南革”风起云涌之际,他担心清朝的存亡,深恐革命所带来的破坏,在他内心他还是希望有“真主”出现,通过渐变挽狂澜于既倒.但刘鹗一方面将北拳南革斥为乱党,另一方面也提出”此二乱党,皆所以酿劫运,亦皆所以开文明也.北拳之乱所以渐渐逼出甲辰之变法;南革之乱所以逼出甲寅之变法.甲寅之后文明大着,中外

7、之猜嫌,满汉之疑忌,尽皆销灭.”体现其思想的思辨性.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在书中还通过黄龙子表现了他的乌托邦理想:甲寅以后为文明华敷之世,虽灿烂可观,尚不足与他国齐趋并驾.直至甲子,为文明结实之世.可以自立矣.然后由欧洲新文明进而复我三皇五帝旧文明,驶驶进于大同之世也.在隐晦的描写社会现实之后,刘鹗带给读者的不是一个黑洞洞的世界,不是伤心绝望的世界,而是一个有曙光的大同世界,刘鹗这种对于现实问题的关心和对前途的憧憬也使《老残游记》区别于其他的谴责小说,所以,夏志清先生曾提出一个说法:即使自认比黄龙子开明创作论坛CHUANGZUO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