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职业化的萌芽——重读黄远生的新闻实践与新闻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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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想张洁(复旦大学新闻学院,上海200433)【摘要】黄远生作为一位体现了新闻职业化思想萌芽的名记者,其新闻实践与思想表现在三方面;首先,他是近代鲜有的一位自弃功名投身新闻业的名记者,身体力行地倡导了独立职业和新闻职业的”公共性”;其二,他反思政论,开创通讯时代,重视采访,追求新闻的真实,客观,全面,公正,这展示了他对新闻职业行为模式与准则的摸索;其三,他在忏悔中强调了记者职业化的”四能”素养.这是他新闻职业自律精神觉醒的明证.【关键词】黄远生;新闻职业化【中图分类号】G21【文献标识码】A单波教授曾指出,”中国新闻史研究的一种传统做法,是在体例上以政治运动的分期来叙述史实,结果是

3、使新闻史变成圉于民族范围内的阶级斗争史或政治斗争史.”(单波,2001:P1)由此推导,那些以新闻为业的工作者,若有过政治上的彷徨不定,若未能完成为革命,为政治鼓与吹的光荣使命(或者说若被视为如此),必然会被区别对待.也许正因为这一点,对于被认为与袁世凯关系不明,又离奇在他乡被刺身亡的黄远生,新闻史研究视域中所用的笔墨是相对较少的,无论与前代的梁启超还是与几乎同时代的邵飘萍相比都是如此.对于黄远生的研究,内容多被限于业务范畴,着墨于他”民初着名记者”,”报界奇才”,”通讯界大师”的身份,以及他的采访能力和”四能”专长,较少有人把他放在社会历史背景的广阔画面中,全面观照其新闻实践和

4、思想的独特价值,因此对他的种种描述往往会有偏差.基于这一点,笔者试图拾遗补缺,跳出前代人认识黄远生的框架限制,把黄远生放入中国新闻职业化发展的思路中来认识,希望对于他的一些为人忽视,隐没,误解的东西,尽力提供一些新意.笔者认为,黄远生最为可贵的光辉是他体现了中国新闻职业化的萌芽.当然这必须考虑到,新闻职业化思想作为舶来品,是从西方媒介发展的历史中抽象出来的,具有自由派资本主义的社会烙印.但新闻职业化最关键的含义,在于它追求”公共性”,”客观性”,需要专门的职业素养,受制于专业信念和自律的规范而不接受在此之外的任何权力或权威的控制.这些高度抽象的概念在黄远生的身上,得到了他经验事实

5、的支持和在中国历史语境下的特殊诠释.一,走向独立职业:近代鲜有的自弃功名投身新闻业的名记者相对于王韬,梁启超,章太炎等一大批着名的报刊政论家,方汉奇先生称黄远生是”中国新闻史上第一位名记者”(方汉奇,2003),宁树藩先生视之为”首批以新闻闻名于世的记者中最负盛名者”(宁树藩,2003:P75),这种评价是很有道理的,体现了黄远生作为”记者”与前[作者简介]张洁(1983-).女.汉族.湖南人,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硕士研究生.28代”政论家”的差别,在”报刊从业者”的系统内部对黄远生作出了界定但从更广大的视角来看,中国”报刊从业者”历来被认为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一部分,黄远生在近代知识阶

6、层由”传统士大夫”向”现代型知识分子”的转变过程中,应处手何种地位之上或者说他所持的观念更倾向于哪一端呢?这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它直接关系到我们如何认识黄远生对于新闻职业的理解.现代知识分子与传统士大夫的本质差别就在于,前者”并不能被垄断教化,他们来自各个阶级,虽然他们依然可能和政治有密切的关系,但他们中的大多数可以在以往’学而优则仕途的正途之外获得生存,他们以知识,思想和文化的生产和传播作为职业.”(高瑞泉,2004:P28)前代的报人多因科举不第或不顺而被迫离开传统体制另谋生计,他们被视为”落拓文人”(雷增,1922),其职业”不为世所重,高才之辈莫肯俯就”(梁启超,19

7、01),报业并未成为社会中一种正式并且得到人们广泛认同的职业.虽然前代报人们的身份也开始向现代型知识分子转变,但报纸在他们心中实际上是实现原有”传统士大夫”理想的工具和途径,于是报纸成了王韬眼中”宣扬国威,义切勤王”u的工具,又或是成为康梁们手中政治运动的言论工具.而黄远生则有所不同,他在这个转向现代型知识分子的过程中是更为自觉和主动的,他是一位自弃功名而投身新闻业的先驱者.他年方21岁便高中了光绪甲辰进士,成为清末最后一批进士中最年轻的一个,可谓是”光耀门楣”.然而他却绝意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