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转换与书写嬗变——论沈从文小说性爱书写的变化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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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万方数据身份转换与书写嬗变——论沈从文小说性爱书写的变化轨迹洪耀辉[摘要】沈从文有相当部分的小说是以人类两性之爱作为表现内容和审美对象。如果对这些艺术文本作一番考察就会发现，其性爱书写呈示出显豁的变化轨迹：观照重点由纯然的肉欲满足转向对真挚情爱的追求；表现方式从裸露转为含蓄。而这种嬗变与他的身份转换有关。【关键词】沈从文；性爱书写；文学评论；现代文学中图分类号：1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3926(2010)08—0226—06基金项目：本文系浙江省教育厅2009年度科研项目<沈从文小说性爱书写研究>(

2、编号：Y200906564)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洪耀辉(1966一)。男，浙江省缙云县人，浙江省丽水广播电视大学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代文学。浙江丽水323000彰显人性，是沈从文创作的起点和归宿。由于性爱是人性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性的主要表现形式之一，性爱就成为了沈从文透视人性世界的重要视角。所以，沈从文有相当部分的小说就是以两性之间这种具有普遍而独特的微妙关系，作为自己创作的表现内容和审美对象，来探索人性的本质，寻求生命的价值。如果对沈从文的性爱题材小说作一番考察就会发现，其性爱书写有一个显豁的嬗变过程。而这种嬗变

3、与他的身份转换有关。赵园指出：“我不敢恭维沈从文的某些早期作品，比如《长夏》(一九二八年)、《篁君日记》(一九--／k年)之类。因为我看不出这类作品与流行一时的张资平、叶灵凤的作品区分：无论是题材性质还是格调。”⋯金介甫也指陈：在早期创作中，“沈就擅长写色情”，且“往往为写性爱而写性爱”。【21的确，沈从文的早期性爱书写存在着大胆夸张的描写倾向。他早年尚在土著部队混生活时就曾用方言辑录编写过不少带有“野趣”的民歌。到北京后。还陆续择取了一部分发表在《京报》的《国语周刊》上。其中就有后来曾被多篇作品引用过的两首民歌：“大姐

4、走路笑笑底，一对奶子翘翘底，心想用手摩一摩，心子只是跳跳底”；“天上起云——云重云，地下埋坟——坟重坟，姣妹洗碗——碗重碗，姣妹床上——人重人。”也许正是受湘西较为开放的性观念作用和民间文学影响的缘故，当沈从文开始以小说的形式描绘性爱世界时，就选取了一种较为直露的表达方式。就沈从文的早期都市性爱书写而言，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借助对都市绅士的种种变态情欲的暴露，实现自己的“都市复仇”，宣泄自己的都市苦闷，如<有学问的人>、<某夫妇》、《绅士的太太》。一类是带有自叙传性质的小说，如《长夏》、《篁君日记》、《旧梦》等。相比较而

5、言，后者的性爱书写更为直露。初入都市的沈从文如同初到日本的郁达夫，情感与情欲都处于压抑状态。因而，沈从文的早期创作常常以郁达夫的“自叙传”小说形式，将自己被压抑的原始冲动和亲身所受的异乡屈辱、所感所思，“升华”为艺术冲动，创作了不少带有自叙传性质的性爱题材小说。这些作品以大胆剖露作者内心的性苦闷而震撼文坛。《长夏>中那个追求“我不要太太，所要的只是浪漫的情人”的青年作家，左右逢源地穿梭于两个女子之间，哪一个也舍不得放弃。作品通篇只写他在长长的夏日和这两个女子所过的炽热而疯狂的纵欲生活。其中充斥着不少的色情描写，如性暗示：

6、“大姐同六姐，这时正在一块儿睡觉，大姐起身来，我就补了缺”；又如露骨的性幻想：“我尽想着，一个裸着体的妇人的身子，横陈于床上，这床，本不万方数据现代文学227是我的。床边还有一个人，也还裸着体。且这人，不久，就亵渎的压在那人身上了。她作他的床，他作她的被。不久，她们成一个人了，嘴是一把锁，还有一把更精巧的锁，在下体。”《旧梦》中主人公去东北看望大哥，大哥安排旅店老板娘款待他，奇怪的是老板似乎也十分乐意促成此事。主人公虽因始终克服不了心理障碍而没与老板娘玉成好事，但对老板娘的曲意逢迎也能怜香惜玉，并沉溺于其中。作品有不少带

7、有自然主义痕迹的性描写。如过于直露的性想象：“我要的是并非一次偎抱，或一次握手。我要她在我的眼底下成为裸体。我要她从神的尊严佛的慈悲中变而为一个放荡的淫妇。我要那猥亵，要那狂颠，使我从死中得到新生”；再如赤裸裸的性行为述描：“很是小心的她，只开了那一盏近床边的小电灯，在这电灯幽幽的浅碧光下，我见到这个神女的肥的腻白的全身!⋯⋯那长的圆的柔软的臂膊，那特别隆起的胸前的一对‘小鹿’，唉，是这样在一种惶恐下惊异下的我，消受了一切，我把身子覆盖在这女人身上，即刻晕过去了。”另外，如《用A字记录下来的事》、《松子君》、《第一次作男

8、人的那个人》、《：十四夜间》、《焕乎先生》、《诱一拒》、《一件心的罪孽》、《老实人》、《元宵》、《怯汉》等具有“自叙传”色彩的小说，在书写主人公难以克制对感官享乐的兴趣中所流露的性变态心理，暴露其内心不可告人的性遐想时，同样存有不少艳俗的色情描写。虽然沈从文早期小说中的都市和湘西性爱世界实在有着太多的不同，甚至是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