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戏剧让剧院成为教堂——李春喜对话查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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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残酷戏剧让剧院成为教堂——李春喜对话查明哲【作者】李春喜/查明哲【正文】李春喜：从戏剧功能的意义上讲，现代人把剧场作为人跟人交流的场所，灵魂和灵魂对话的场所。在这个意义上，戏剧界广为流传着1个关于“剧院是教堂”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是你从俄罗斯学成回国后不断讲述的。请你先讲讲这个很有意思、很动人的故事，并给我们介绍1下你所感受到的俄罗斯人对于戏剧的态度，包括这些态度观念对你后来关于戏剧的基本理念、基本看法及戏剧创作的影响。查明哲：戏剧现在处在1个非常不景气的时期，在上世纪60年代，每1个城市都会有话剧院，现在则好像是萎缩在仅有的几座城市里面，以前比较好的话剧院，现在几乎不经常看到他们演出，戏剧就

2、是这么1种状况。我对戏剧精神的把握和在俄罗斯生活学习的感受确是有联系的，从专业技巧来说，帮我开拓了眼光，让我看到了多种多样的演出形式。以前感觉1部戏可能只是1个样的，但到那边之后，看到1出戏可能有1百个模样。俄罗斯的戏剧是丰富多彩的，国家的民族的戏剧传统非常深厚。契诃夫的1部作品《海鸥》里面有这么1句台词：“少了戏剧，没法生活”，这句台词不知是因为日常生活中常说才被契诃夫引用到作品中来，还是因为契诃夫写了这么1句台词结果被人们经常说起，但这句话反映出了戏剧在俄罗斯人心目中的地位和重要性。在普通生活中，进剧场几乎成了他们每个月家庭开支的1部分。我刚去的时候是1991年的10月份，那时是俄罗斯社

3、会最动荡的时候，许许多多日常的生活用品都很缺乏。莫斯科的秋天来得早，寒风4射，俄罗斯人每天得花两个小时排队买面包。可到了晚上，还是这1批人，打扮得整整齐齐，年轻的拖妻带子、老年人互相搀扶着奔向附近的剧场，熙熙攘攘，而且还买了鲜花，感到他们是过节去了。当时俄罗斯已是非常的萧条，唯1保持昔日大国辉煌的就是剧院。1个莫斯科有5610个话剧院，还不说那么多歌剧院、舞剧院和音乐乐团，每天晚上510多家话剧院能够满场，想想有多少人在看戏。剧场内，台上1声叹息，能引起台下1片叹息，台上1声欢笑，能引起台下无数声欢笑，让人感到台上和台下的那种水乳交融。演出过后，3个走道的鲜花向水流1样朝台上涌去，演员们可以

4、在台上10分钟、210分钟地谢幕。这个时候，我自己的那1点物质生活丰富的优越感荡然无存，感到脸红。你在他们外面那萧瑟灰暗的生活场景中，感到他们那种生命的气息依然繁荣，理会了他们的人民对戏剧的那种需要。李春喜：是不是那几年感受到了他们民众的物质生活的状态和对待戏剧的热情之间的1种矛盾使得你在临近毕业的时候，才向你的导师问了“戏剧是什么”的问题。查明哲：是的。当时已经答辩成功，要向导师辞行，我对我的导师说最后向您提个问题：“戏剧对于俄罗斯人来说，在他的生活中，占据1个什么位置？”我的导师带着我走出剧院那长长的长廊，走到了剧场外面，旁边是1座教堂，传来晚祈祷的钟声，当时正好夕阳西下，他回首望着身后

5、的剧院，说：“对于俄罗斯人来说，剧院就是教堂。”当时我1听到这句活，鼻头都酸了，胸中涌出1种火热温暖的感觉。教堂是灵魂和灵魂交流的地方，是用我们的精神和上天交谈的地方，是去忏悔的地方，是去洗净自己的地方，是去增强自己生活的力量和勇气的地方，是连接着过去、今天和将来的地方。就从这句话里面我可能理解到了识透了戏剧和俄罗斯人的关系、人民跟戏剧的关系。所以，回来之后我1直把这个故事在我们圈内说，我们这些干戏剧的人要以什么样的精神、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责任感去做这1份职业，这句话恰恰给我们1个答案。在俄罗斯的学习给了我很多技巧业务上的东西，但对戏剧的价值／功能、对戏剧的精神的认识这个方面所汲取的营养

6、，绝对不比我在业务上学到的东西少，今天我更是受益于这种认识。李春喜：正像你所讲，与其说俄罗斯国立剧院给了你很多很多的技巧，不如说在留学的这段时间里，给了你真正内在的对戏剧精神的把握。这样1种力量对于今天中国的戏剧人来讲，照样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所谓的大众传媒所谓的电视对于戏剧、对于严肃艺术的冲击是存在的，但是在1个特定的空间里头，1个真实的人和另1个真实的人，1颗跳动的心和另1颗跳动的心的碰撞和交流是不能被虚拟化的，不能被电视代替的。1个摆脱了生存困境的人，真正有教养的人，1个真正体面地生活的人，终究有1天需要这样1个场所、需要这种交流，这也许是生命真正的意义。查导你5年之内完成了“战争3部曲

7、”的创作，由1个话剧院推出1个导演的3部大戏，引起了戏剧界的广泛关注。就在今年的6月份，由中国戏剧家协会、《中国戏剧》杂志社共同举办了1个“21世纪杰出导演查明哲研讨会”，形成了1个学术性很强的、规模很大的研讨活动。我的发言是《查明哲导演创作中的人学精神》，《中国戏剧》汇集与会学者发言的总标题就是《查明哲导演艺术的人学精神与美学建树》，涉及了你的1系列主要作品的内核、精神。同时你自己也有个导演阐述：我的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