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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语言科学2007年1月ISSN1671-9484CN32-1687/G第6卷第1期(总第26期)3-143状态形容词的界定和语法特征描述张国宪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北京100732提要状态形容词是形容词家族中最重要的非典型成员。以前对形容词的研究大都是以其典型成员———性质形容词为主,对状态形容词基本上只是一些零星的论及,缺乏系统的考察和研究。文章以形容词的所有成员为背景,给出状态形容词的界定标准,考察其语法特征,以期丰富和深化对汉语形容词的语法认识。关键词状态形容词形态表征语法特征鉴别标准中图
2、分类号H146.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9484(2007)01-0003-121引言朱德熙(1956)将形容词分为简单形式和复杂形式两类,朱德熙(1982:73)进一步将其明确为性质形容词和状态形容词。性质形容词包括单音节形容词(如“大、红、快、好”)和一般的双音节形容词(如“大方、干净、规矩、伟大”);状态形容词包括:a)单音节形容词重叠式;b)双音节形容词重叠式;c)“煞白、冰凉、通红、喷香、粉碎、稀烂、精光”等;d)带后缀的形容词,包括ABB式,A里BC式,A不BC式;e)“f+形
3、容词+的”形式的合成词。传统的性质形容词和状态形容词的分类有其语义上的理据性,同时也有形式和句法功能上互相对立的表现。这种分类早已成为大多数尤其是国内学者的共识。需要指出的是,朱先生对形容词次范畴的分类主要依据的是形容词的外部形式,这种外部形式与形容词的次范畴之间确实有一定的联系,但也应该看到二者并不完全对应。汉语事实表明,虽然单音节形式多是性质形容词,多音节形式作状态形容词的可能性更大,但双音节形容词的情况则较为复杂,有的偏向于性质形容词,有的偏向于状态形容词,所以词的外部韵律形式只是一种概率意
4、义上的识别标记,而不是谨严的界定标准。本文试图以形容词的所有成员为背景,给出状态形容词的鉴别标准,考察其形态表征和句法功能,以期丰富和深化对汉语形容词的语法认识。2状态形容词的形式鉴别标准状态形容词表示事物或动作的状态。状态“意象”的形成是次第扫描的结果,刻划的是与性质不同的勾勒侧面(profile)。就表述功能而言,性质勾勒的是宿主(host)的“属性”差异,而状态勾勒的则是宿主同质属性的“程度”的高下。比较:(1)a.东京物价贵。b.东京物价昂贵。[收稿日期]2006年7月14日[定稿日期]2
5、006年11月10日3感谢《语言科学》匿名审稿人提出的修改意见。3语言科学2007年1月例(1)a的“贵”是对宿主“物价”的属性做出断定,其反义项是“便宜”;例(1)b的“昂贵”则是就属性“贵”做出程度上的描绘,其属性值的程度域内还有“有点儿贵”、“比较贵”、“非常贵”等其他相对项成员。〔1〕换言之,性质凸显的是属性,状态凸显的是程度。状态形容词的程度凸显使得它获得了某个程度值,定位于刻度尺的某一位置,从而破坏了它被不同量级的程度词切割的可能。因此,甄别性质形容词的句法槽也就成了过滤状态形容词的形
6、式框架〔2〕:3I.{最·很·比较·稍}+框架I的句法槽中的程度词为共选关系,当某形容词具备被四个量级的程度词切割潜能时可以判定这个词不是状态形容词。〔3〕如“贵”可以进入上述句法槽,被“最、很、比较、稍”等切割,所以可以认定“贵”不是状态形容词;而“昂贵”则进入不了句法槽I,程度量再次被刻划的“最∕很∕比较∕稍昂贵”等都不具有合法度或者具有不太高的合法度,所以“昂贵”有状态形容词的可能。需要指出的是,传统语法一直把能受程度词修饰视为判定形容词的主要标准,〔4〕这是以形容词的程度性为意义依据的。不
7、过,正如张斌(2003:42)所言“,意义是词类的依据,但是,依据并不等于标准”。由于状态形容词对程度量的规定表现在词法界面,词汇化的结果致使越是典型的状态形容词(如“巨大、绿油油”)越难以与程度词兼容,所以传统语法的形容词鉴别标准并不适用于状态形容词。从本质上说,过滤框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鉴别标准,它只能说明什么词不是某类词,但不能证明什么词是某类词。其实,在词性的归类上我们不能低估人类在说话和理解言语时存在于心智内部的语言知识。因为人类自从有了语言,就随之产生了范畴或概念的词汇化,即将范畴化和概
8、念化的结果相对固定于词语的表达之中,使得词语内涵本身负载了人对周围真实世界的感知。正是这种感知体验,让操某种语言的人获得了一种语言直觉(linguisticintuition),知晓某些词语表述的是“事物”,某些词语表述的是“动作”,某些词语表述的是“性状”。框架I的设定就是建立在这种语言直觉的基础之上的,语言直觉会下意识地引导人们将大部分意念中的“性状”词语而不是“事物”词语或“动作”词语送入框架I进行性质形容词或状态形容词的鉴别。当然,语言直觉不是句法形式标准,具有相同或相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