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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中国文论的“理论性”张卫东中国到底有没有文学理论?这个问题像一道阴大的方便,使得中国古代文论的研究有了一个初步的影,一直或明或暗地伴随着中国古代文论或曰中国文坐标系,另一方面也使得中国古代文论的研究陷入了学批评史学科的发展。中国古代文论研究中的很多理一个两难境地。由于这一预设的存在,中国古代文论研论上的难点,尤其是一些深层次的困惑,都与这一问题究从一开始就意味着必须不断地推动“中国文论的理直接相关。比如,如何整理中国古代文论的基本范畴,论化”——也就是说,必须将那些非理论或准理论的文如何甄别和总结中国古代文学批评的方法
2、,如何还原本“转换”成标准的理论文本。20世纪中国古代文论研或重构中国古代文论的体系,以及如何实现“中国古代究的进程,基本上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从中国古代文论文论的现代转换”,诸如此类的问题之所以悬而未决,当中寻找西方文学理论的对应物,包括范畴、观念、方都要牵涉到我们对中国古代文论之“理论性”的评估。法等等,其主要的工作,往往就是替古人将观念或思想然而,由于有可能对20世纪中国古代文论研究的合法之依据补上,替古人作论证,将本来并非理论形态的文性构成威胁,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充分的讨论。学观念,“提升”为文学理论。因此,“中国
3、诗学”、“中国最早使这个问题明朗化的,是余虹对“文论与诗文学理论”等名称都带有追认的性质。而将中国文论追学的不可通约性”的论证。余虹认为,“‘中国古代文学认为“理论”,实际上是承认了西方诗学(文学理论)的理论史’的写作在既有的现代汉语语境中至少会造成优越性,其中隐含着一种民族主义的焦虑,也隐藏着深双重假象:其一,仿佛中国古代有一种‘文学理论’,即刻的悖论:提升得越多,屈服得越深。有一种西方式的文学意识和理论,这种意识和理论可问题的焦点在于,当我们说中国古代文论(中国以从古代文论、诗论、词论、曲论、小说论中抽取出来;文论)
4、是一种“文学理论”的时候,我们是在什么意义上其二,仿佛古代汉语中的文学一词与现代汉语中的文使用“理论”这个词语的?也就是说,“中国文学理论”是学一词有某种渊源关系,仿佛后者的语义是从前者派否存在,最终取决于人们如何理解“理论”一语的含义。生出来的”。①这一论断是否可以成立,尚有待讨论。但是,“中国有没有文学理论”,与“中国有没有哲学”③但文中所说的“双重假象”,的确是中国古代文论研究之类的问题极其相似:给“哲学”、“理论”或“文学理论”的基本预设。长期以来,中国古代文论研究并不一定冠下定义,要么以西方为参照系,因而就会有
5、本质主义或以文学理论或诗学之名,但“几乎所有对传统文论的研者是西方中心主义之嫌;要么把它们变成空洞而又巨究、阐述都是在纳入西方诗学知识谱系的背景中展开大的能指,涵盖中国古代一切有关的论述。的,因而传统文论只是作为方便取舍的材料呈现出西如果人们从各自的定义出发来讨论中国文论的方诗学的意义”。②理论性,自然就很难达成一致的理解,相关的讨论就有“中国古代文学理论”这一名称所包含的预设,一可能蜕变成文字游戏。余虹主要强调了中西“文学”观方面为发掘、整理和诠释中国古代文论材料提供了极念的不可通约性,而对“理论”一词的关注并不充分,
6、这LITERATUREANDARTCRITICISM理论前沿11理论前沿很可能是因为“理论”的性质难以精确地界定。在英语艺术作品看成‘文学批评’(其批评方法基本上是静态和汉语中,“理论”一词都有多种用法。而在汉语中,“理的)或看成‘文学史’”。在韦勒克看来,甚至是“文学研论”一词的使用似乎更为宽泛。例如,在《中国期刊全文究”这个比文学理论要宽泛的概念,也不应该包括泛泛数据库》“文史哲辑专栏”中检索篇名含有“理论”一词的议论:“我们必须首先区别文学和文学研究。这是截的论文,以1994年1月至2004年8月为期限,就可得然不
7、同的两种事情;文学是创造性的,是一种艺术;而到14177个结果,而篇名中含有“文学理论”的论文也文学研究,如果称为科学不太确切的话,也应该说是一有584篇。如果根据这些论文来界定“理论”,则几乎门知识或学问。⋯⋯研究者必须将他的文学经验转化凡有论述、观点者皆可称为理论,理论可以等同于“观成理智的(intellectual)形式,并且只有将它同化成首尾点”或“观念”。一贯的合理的体系,它才能成为一种知识。文学研究者与这种宽泛的理解相反,“理论”在中文辞典中的研究的材料可能是非理性的,或者包含大量的非理性意义显得十分狭窄。《
8、辞海》将“理论”解释为“概念、原因素,但他的地位和作用并不因此便与绘画史家或音理的体系。是系统化了的理性认识。具有全面性、逻辑乐史家有所不同,甚至可以说与社会学家和解剖学家性和系统性的特征。”同时,《辞海》还将“理性认识”解也没有什么不同。”⑦这正如朱光潜所说,“谨严的分释为“属于概念、判断和推理阶段的认识。是认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