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刑法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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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实践中的新刑法十年——对典型案件的观察与思考赵秉志*赵秉志，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院长暨法学院院长、教授、法学博士、博士生导师，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中国法学会刑法学研究会会长，国际刑法学协会中国分会常务副主席。目次一、前言二、刑事个案与我国法治发展（一）孙志刚被害案与收容遣送制度的废止（二）龚建平足球黑哨案与罪刑法定原则三、媒体关注与司法公正（一）媒体关注的部分典型大案要案（二）媒体关注对司法的影响四、高官腐败犯罪与死刑适用（一）高官腐败获死刑案件扫描（二）有关意义和思考五、冤假错案与人权保障（一）几个有代表

2、性的冤假错案（二）冤假错案的产生与预防六、量刑情节与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贯彻（一）宽严相济刑事政策提出之前的石狮“二奶”被碎尸案（二）宽严相济刑事政策提出之后的两个典型案件七、案犯外逃与国际刑事司法合作（一）案犯外逃的几个典型案件（二）关于加强国际刑事司法合作的几点思考八、结语一、前言1997-2007年，中国新刑法完成了一个漂亮的转身和飞跃。刑法立法规范中又增加了一部单行刑法、六个刑法修正案、九个立法解释……19。十年中，新刑法又有了长足的发展。十年间，这部崭新的新刑法，匡扶正义、惩奸除恶，引领着我国刑事司法不断地

3、迈上一个又一个新台阶，并演绎出无数个鲜活的典型案件。而每一个典型个案又都深深地烙上了我国当代刑事法治的印记，展现了新刑法十年来发展的一个个脚印。透过这一个个典型案件，我们可以清晰地观察到新刑法十年来的发展历程，并思考每一个案件对于法治的意义和给予我们的启迪。我们在这里选取了我国1997年新刑法颁行以来十年间所发生的部分典型刑事案件，大致分为六类予以简要观察和思考。这六类案件，即对法治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的案件、媒体关注的大案要案、腐败犯罪案件、冤假错案、体现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典型案件和国际刑事司法合作方面的案件。它们从

4、不同角度分别展现了十年间我国新刑法及刑事法治实践的发展与提升。二、刑事个案与我国法治的发展刑事个案对法治发展的推动，在世界各国皆有先例，我国亦不例外。新刑法颁行十年来，对法治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的案件有很多，但有两个案件是需要我们重点关注的，它们分别是孙志刚被害案和龚建平足球黑哨案。（一）孙志刚被害案与收容遣送制度的废止谈到对我国法治发展产生重大影响的大案要案，我们首先不能不提到孙志刚被害案。正是这个案件促使了我国实施了20多年的收容遣送制度被取消。2003年3月17日晚，被害人孙志刚因未携带任何证件外出，被执行清查任

5、务的广州市天河区公安分局黄村街派出所民警收容送至广州市收容遣送中转站。3月18日，因孙志刚自报有心脏病，广州市收容遣送中转站将其送至广州市收容人员救治站治疗。3月19日晚，因孙志刚向到救治站认领被收容救治人员的亲属大声喊叫求助，引起该救治站护工乔燕琴的不满。乔遂与救助站护工吕二鹏、乔志军、胡金艳等人商量，授意李海婴等8名被收治人员殴打孙志刚。3月20日凌晨，被告人李海婴、钟辽国、周利伟、张明君、李龙生、韦延良、何家红、李文星等先后两度对孙志刚轮番殴打，致使孙志刚于3月20日上午经抢救无效死亡。后经法医鉴定，孙志刚系

6、因背部遭受钝性暴力反复打击，造成大面积软组织损伤致创伤性休克死亡。一审法院以故意伤害罪判处乔燕琴死刑，并对涉案的其他人员均作了有罪判决。乔燕琴等人不服，提起上诉。二审法院维持原判。此案随后被依法执行。19此案经报道后引起了举国民众的震惊和法学界的广泛关注。案发后2个月，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贺卫方等五位法学家向全国人大常委会递交了本案及收容遣送制度实施状况启动特别调查程序的建议书。此建议推动了国务院之前就已经开展的有关收容遣送制度取代问题的研究。经过调研，2003年6月20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签署国务院第381号令，公

7、布施行《城市生活无着的流动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至此，在我国施行了20多年的收容遣送制度被废止了。一个刑事案件直接促使了一个制度的灭亡。这在新中国刑事法治史上是史无前例的。除了许多法学家以孙志刚被害案为契机在其中发挥着重要的推波助澜作用外，这一刑事案件的重大法治意义在于：第一，它让人们重拾宪法权威。卢梭曾经说过：一切重大的法律不是刻在大理石或铜版上，而是铭记在公民们的心中。宪法至高无上的权威性应时刻铭记于每个公民的心中，孙志刚案唤醒了公民尤其法学专家学者维护宪法权威的意识，并进而推动了违宪的收容遣送制度的废除。第

8、二，它唤醒了人们的权力监督意识。一切权力皆需制约，不受制约的权力迟早会走向腐败。孙志刚被害案反映的就是收容遣送制度中权力监督的缺乏。而当人们受到以国家机关的名义实施的侵害时，如果此时的侵害者又是裁判者，则被侵害者将被置于丧失一切防卫手段的危险境地。孙志刚被害案让人们重新关注权力的监督制约问题。就这一点而言，它对中国法治发展的影响将是深远的。（二）龚建平足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