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哲忆80年代：反正都是“公家”莫谈人生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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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缪哲忆80年代：反正都是“公家”莫谈人生规划缪哲忆80年代：反正都是“公家”莫谈人生规划缪哲忆80年代：反正都是“公家”莫谈人生规划缪哲在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库房看画。秦颖　摄　　缪哲　　198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本科)，2007年毕业于南京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博士)，现任浙江大学文化遗产研究院教授。专业方向为中国早期艺术史。著有《汉代的正面车马》、《孔子师老子》、《重访楼阁》、《祸枣集》等，另译有《钓客清话》、《美洲三书》、《塞尔彭自然史》等书。　　十年前，当缪哲报考陈传席先生的博士生时，他压根没想到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他不仅成为国内有名的中西艺术

2、史学者，而且还是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研究中心主任，正在为浙大建设一座“野心”庞大的教学博物馆。　　当时的缪哲，虽赋闲在家，但因时常在报章发表随笔，加上他翻译的几本书，早已声名鹊起。《南方周末》当时有评价说，“如果说近年来，有谁的文字能看见陈寅恪的影子，那就是缪哲了。”之所以再进大学，对缪哲而言，最初只是想找一份容易应付的工作，足以让他继续自己的兴趣。最后他完全被艺术史吸引，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我就像缺少调教的猎狗一样，闻到气味就追一追，东一下西一下的。”缪哲自己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因好奇学起了英文　　老朋友刘皓明留了一批英文书给我。我以前学过

3、些英文，但还是看不懂。不懂就好奇，这样就学起了英文。　　南都：你在北大中文系读书时，正好是1980年代文化思潮最汹涌的时候，北大也是个中心，当时对你的影响大吗？　　缪哲：不光文学，当时各种思潮都比较多，如社会学、哲学，乃至一些新的科学，像人工智能等等。那时我们无忧无虑，不像现在的学生，要考虑以后的职业、成功、钱什么的。所以学东西，多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当时“文革”刚结束，课本也在调整，但大部分都是“文革”前的。我们中间流传一个段子，说一个老师讲国际法，开堂就说：“国际法不是法，是条约，外国的定义是扯淡，我们的定义还冇有(山东话)。”很能说明当时讲义的状况。

4、所以大家对听课就不很有兴趣，就泡图书馆。当然也有突破“文革”的老师，比如钱理群老师，他给我们讲鲁迅。他讲课不照讲义。虽然也有准备，但基本是一边想一边讲，大家就跟着一块想。很有趣。　　南都：你当时的兴趣主要在哪里？　　缪哲：乱七八糟。那时国内开始引进像列维·斯特劳斯、韦伯的著作，我也跟着读；还有各种现代派作家，像艾略特、庞德、普鲁斯特的小说等，也看了不少。其实当时也没什么书。北大有一些台湾版的书，还有很多古籍书，就找来乱看。学了点英文后，也很吃力地读过点英文书。哲学也读了不少，反正没什么章法，就像缺少调教的猎狗一样，闻到气味就追一追，东一下西一下的。不足为

5、训。　　读书只占了一部分时间而已，大部分时间还是玩，交朋友，聊天，喝酒，参加诗会什么的。但总的来说，那个年代的生活很贫乏，没现在的丰富。　　南都：你在大学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职业的规划？　　缪哲：没什么规划，基本上是靠政府规划了。毕业之后，我到一家报社做文艺版块的编辑。当时媒体的管制很严，不很适应，这才开始“规划”，但又有什么好规划的？都是“公家”，哪儿都一样，没躲没藏的。于是就吃干薪，自己找乐子。这就是读书。　　到了1994年，我和刀尔登几个人一起办《河北日报》的一张副报。开始还兴致勃勃，后来“公家”的病犯了，我们觉得没意思。到了1999年左右，房子也有了

6、，生活的要求也不高，孩子还小，需索不多，一天十来块钱就够了。大家一商量，就散了，回家了。　　南都：1990年代，在河北，你当时读书状况是怎样的？　　缪哲：还是乱七八糟，没个章法。唯一的变化，是想学一学英文。想法怎么来的呢？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很多朋友出国了，我的老朋友刘皓明留了一批“文革”中抄来的、后在中国书店售卖的英文书给我。我以前学过些英文，但还是看不懂。不懂就好奇：都是讲嘛呢？这样就学起了英文。起先是看《新概念》第四册，很快就完了。有一天去河北图书馆，发现他们居然有很多以前只听说过的英语杂志，像《哈泼斯》、《大西洋月刊》，甚至还有一份《纽约

7、书评》(我最早读贡布里希、哈维尔的文章，就是在《纽约书评》上)。于是就跟管事的人“套磁”，被允许每月抱一摞杂志回家去。开始看不太懂，后来就慢慢懂得多了。这样就瞎看了四五年，就试着做翻译。这样学完了英文，就又学德语，还买了一些儒尔纳的小说，准备学法语。但德语刚学了个初级，我女儿就生了，于是就看孩子，一看就是十年。　　艺术史研究入门　　我一个穷学生，去哪里看书画呢？但石头不值钱，汉代的石刻，很多就扔院子里头。于是我就选早期，做汉代。　　南都：你当时翻译的书现在被很多人视为翻译的范本，你在翻译的时候有什么原则吗？　　缪哲：没什么原则。最开始是译《钓客清话》，当

8、时根本没想到有耐心翻完，觉得好玩而已。我是学中文的，对文风很在意。看到好的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