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消弭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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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法消弭的孤独　　“究竟爱一个人，可以爱到什么地步？究竟什么样的邂逅，可以舍命不悔？逻辑的尽头，不是理性与秩序的理想国，而是我用生命奉献的爱情。”　　这是东野圭吾代表作《嫌疑人X的献身》中的楔子，不了解东野推理小说家身份的读者，还会以为这是一部为爱牺牲的言情小说。　　故事的开始以不温不火的笔调叙述了天才数学家石神暗恋着住在自己隔壁的靖子，但由于个性使然，他不敢表明自己的心迹，只能每天光顾靖子工作的便当店买一个便当。　　有一天，靖子的前夫富坚找到了靖子。此人是个花花公子，挪用公款被公司发现开除后便整日无所事事，问靖子要钱四处寻乐，并不时向靖子动粗。忍无可忍的靖子带着女儿离开了丈夫，并躲避在石神

2、的隔壁。富坚的出现再次打破了靖子平静的生活，在其不断的骚扰恐吓之下，靖子母女动手杀死了他。这一切没有躲过一直在暗中关注靖子的石神的眼睛。为了靖子母女的幸福，石神决定帮助靖子逃过法律对她的惩罚……石神用自己出色的能力为靖子母女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警方所有的行动无不落入其陷阱。然而……作为一场赌博，石神必须把自己的前途、人生，甚至生命作为赌注。　　有人以为爱情的最高境界，是结束自己的生命，从而成就另一个人的新生。看完这本书之后，才发现不是。4　　石神的境界，远远在这之上。　　从小说的开始，石神的冷静就是如此的绝对，对应着他天才的数学头脑，我们只看到一个思维缜密面无表情的石神，他的聪慧和冷静结

3、合起来成为强大的完美注脚，但直到小说结尾，作者点出石神与靖子母女认识的契机带出他曾经决定自杀的事实时，我们才发现其实石神一直在忍受，看上去已经习惯孤独的石神其实一直都如大多数人般在找寻自己的精神信仰，直到他遇见靖子母女。　　找到信仰的人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管那样的信仰是什么，只要有可以让你付出全身心的事物存在，人就不会迷茫。若用爱情来诠释石神信徒本质的伟大牺牲，这的确令包括靖子，草?还有看着小说的我们觉得难以想象，并为这种程度的爱情唏嘘不已。　　然后我看到的却是一个人对于孤独的反抗，所有寻找并维护精神信仰的行为，本质上，都是对于孤独的反抗。可是，石神的反抗还是失败了，他的计划如此无

4、懈可击，在凭一己之力画了一个绕晕所有人（包括读者）的圆，并且就要大功将成时，还是失败在了与原点重合的最后一步上。　　那就是他没有将靖子和美里的情感算进来。　　于是，虽然直到小说的倒数第二页，一切仍然在石神的掌控之中，即使他的骗局本身被识破，他也能够利用警察和起诉制度上的固有缺憾实现他的目标――靖子和美里将不会受到起诉，她们的生活将像童话的结尾一样，从此永远幸福下去。但是，临到最后一页，这个看似完美的布局却受到致命的一击，顷刻间，石神的一切谋划都灰飞烟灭，而导致这一后果的，正是连他本人也无法控制的感情因素――4靖子良心上的谴责和对石神之爱的感动。　　在感情和良知的双重重压下，美里选择了割腕，靖

5、子选择了自首。靖子最终因为无法让石神顶罪，自己却幸福活着而决定自首的行为，并不能算是高尚的，就如我们也不能因为靖子和美里杀了富坚而否定她们一样。只是靖子的选择仍然是基于自己的价值观做出的。如果真心感激石神的牺牲，靖子就应该回报，而回报的唯一的方式就是赋予石神的牺牲意义。就自首的行为来说，已然完全地，彻底地，将石神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抹杀了。从这个角度说，靖子是自私（当然这里的自私也不带贬义）的。同理，以自己的价值观来考虑问题，觉得好友死得不值而将事实真相告诉靖子和草?两个重要人物并导致靖子自首的汤川，也是自私的。正因为身边都是自私的人，石神的努力才最终完全付之东流。身边的人，所爱的人，所亲近的朋

6、友，都抹杀掉了自己的生存意义。　　直到故事的最后，石神依然是孤独的。　　“汤川从石神身后，将手放在他的两肩上。石神继续嘶吼着，草?觉得他仿佛正呕出灵魂。”　　小说中，草?代表这个社会认可的道德与价值观，他的思维定势与情感反应以致智商水平都与主流相符。“嘶吼”与“呕出灵魂”描述出石神被背叛的愤怒，这样的愤怒进入了草?的视野，并引发其内心的感知。　　这样的描写恰恰反衬出同样一直贯穿小说情节的草?与石神之间的对立（在小说中被具化为警察与杀人犯之间的对立）。换言之，汤川“将手放在他的两肩上”4的行为也可看作是对其说出事实的行为的反讽。他理解他，他同情他，他怜惜他的才能，他将他看作生平无二的对手。可是

7、呢，他还是依照自己的价值观无视石神的个人意志对他做出了残酷的事。　　石神是孤独的。曾有一段时间他因为找到了信仰般的存在而非常幸福，但最后，事实也还是证明那个存在其实也只是一个自私的人类，抹杀掉了他牺牲的全部价值。　　如此，孤独感将会始终伴随人与人之间因为价值体系的差异导致的行为差异而存在。只要人类存在，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就会存在，隔膜就会存在，孤独也就会存在。　　爱情是永恒的，其实孤独，亦是永恒的。　　编辑/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