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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试论孙犁的诗歌创作2007年第4期总第199期齐鲁学刊QILUJOURNALNo.4GeneralNo.199试论孙犁的诗歌创作彭兴奎(济宁学院中文系,山东济-7272100)摘要:孙犁的诗歌创作贯穿一生,达到了相当高的艺术水平:前期诗歌塑造了抗日军民英雄群像,深刻反映了新的社会伦理关系,形式上以叙事为主,构思各具特色;后期诗歌表达了更广泛的主题,尤其以人生思考和赞扬女性美为主调,艺术上也更加成熟..'关键词:孙犁诗歌;社会伦理;女性美中图分类号:I206.6;I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022X(2007)04—0092
2、—03以十年"文革"为界,孙犁的文学创作可分为前后两:前期以《荷花淀》,《光荣》,《铁木前传》,《风云初记》等小说名世;后期则小说,散文,评论众体俱佳.孙犁前,后期创作中都有诗歌创作,虽然数量不多,但却达到了相当高的艺术水平.孙犁说:"我在抗日战争时期,写诗的兴趣比较大.那时行军走在路上,时常涌现一些诗句,在那些年月,诗的句子经常反映到头脑里来,一点也不奇怪.休息了,掏出小本子,放在膝盖上,诗的句子短,抄写方便,很快就记下来了.风里雨里能写,黎明黄昏也能写,那些年容易产生诗人."[1](第5卷,P139)晚年他又在给诗人兼诗评家的吕进信中说
3、:"我不会写诗,但有时总有些诗意,认为必须以诗的形式出之才好.这样就写了一些近于散文的诗."[23(t,25o)他先后出版了《白洋淀之曲》和《孙犁诗选》两本诗集.孙犁的诗歌创作开始于抗日战争时期.与小说创作一样,他的诗歌充沛地抒发了时代的感情.对祖国的爱,对侵略者的恨,对家园被侵占,亲人被杀害的悲愤构成其抗战诗歌的抒情基调."梨花开/杏花放/一片好风光/满山腰红的花/织成一条锦带/围绕这山村/从村边/流过胭脂河/雨后/泉水从山涧流下/冲滚着半红的沙果."(《梨花湾的故事》)如此家园,如此祖国,岂容日寇侵犯!所以"连鱼儿也消瘦/连水草也要求抗
4、战",连一颗麦粒都恨侵略者:"等着叫敌人吃掉/倒不如叫耗子吃了/老麦粒听到女主人说/用麦子慰劳抗日子弟兵/一听十分欢喜/他呐喊说/快去快去/叫子弟兵吃饱了打'公仓'主解放我那些受苦受难的子侄兄弟"(《大小麦粒》).《白洋淀之曲》中,菱姑和水生新婚,生活虽然清贫但甜美,幸福.为了抗日,水生参加了游击队,不幸光荣牺牲了.于是,当初担心水生生命安全,不大情愿让水生参军的菱姑,完全换了一个人,开始学射击,上战场,勇敢杀敌.诗歌把活着的菱姑和牺牲的水生交织在一起写,菱姑对国难家仇的悲愤,她的决绝和勇敢,也代表了水生,水生在菱姑身上复活了,两个人犹如一
5、个人:"过去她拿起水生的枪/曾经手颤/现在握住枪/就像按住了水生跳动的心房/水生的力量变成了她的力量/扳动枪机就握住了活的水生/握住水生/菱姑忘记什么是死和生/枪一响/就是水生活的生命."这首诗感情峻急,急管繁弦一般抒情,颇具动人的力量.孙犁抗战时期的诗歌并不仅仅表达抗战爱国的主题,还寄寓着更深刻的意蕴,即写出了这场伟大民族战争中形成的新的人际关系,新的社会伦理.孙犁曾说:幼时读《红楼梦》,读到贾政笞挞贾宝玉一节中贾母和贾政的一段对话时总是很受感动.贾母和贾政,都不是孙犁喜爱的人物,为什么他们的对话,竞引起他的同情呢?"后来才知道,这是传统
6、伦理观念的影响,我虽在幼年,这种观念已经在头脑中生根了."孙犁分析道:"《红楼梦》,除了母女之间或父子之间的伦理,还有兄妹之间,夫妻之间的伦理,有正面的伦理,也有反面的伦理.""总之,小说既是写社会,写家庭,写人情,就离不开伦理的描写."小说如此,诗歌和其它种类文学作品亦如此.孙犁诗歌也写出母子伦理,夫妻伦理,战友伦理,抗日军民之间的伦理.孙犁说:"伦理也随时代变化."[3](P72)水生牺牲后,其他七位战友沉痛而坚定地宣誓:"你丢下了我们/放下了你的枪/你扔了菱姑/你留下了多少敌人的该射击的胸膛!"这战友,兄弟之间的伦理,令人想到古典文学
7、传统中"义"的精髓.菱姑在水生牺牲后毅然参军杀敌,这是夫妻之间的伦理,增强了诗歌的情感深度和文化色彩.在写伦理方面,表现更突出的是《梨花湾的故事》.李俊参军,留下老母收稿日期:2006—11—28作者简介:彭兴奎(1954一),男,山东兖州人,济宁学院中文系副教授.亲和两个孩子,孩子无人照顾.梨花湾"顶好的妇救会会员"王兰"斟上～杯酒/送到李俊面前/她说大兄弟/不怕人家笑话/只要你安心打仗/我做你孩子们的后娘!"在封建意识浓厚的农村,这不被人误会和耻笑吗?冒了风险的表白和惊世骇谷的举动,是基于民族大义的,何其可贵和动人.事后,王兰果然被坏人
8、挑唆,被丈夫骂为"浪老婆","坏老婆",但她丝毫不悔,并且说:"要是你不回队去/我便永远住在李俊家里/替他照顾孩子/和你散个蛋的啦."不是抗日战争,王兰不会和李俊发生联系,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