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贵姓名衍化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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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燕文贵姓名衍化辨析涂小铷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燕文贵是北宋重要画家，其“燕家景致”极富盛名，然而，与其相关的“燕文贵”“燕贵”“燕文季”之辨悬而未决。事实上，《画继》所谓的“燕文季”的原型是《宋朝名画评》的“燕文贵”，又因《画继》此条是为转录，并不具充分的史料价值；《宋朝名画评》《图画见闻志》关于“燕文贵”和“燕贵”的记载虽不相同，却并不矛盾，在历史衍变中两者的事迹被融合。三个名字从1365年夏文彦的《图绘宝鉴》开始合而为一，之后转抄不绝。基于名字的考察揭示出声名衍化的现象，燕文贵与李成间地位和关系的变化正是其中显著的例子

2、。以燕文贵姓名之辨为启发，史学研究不能仅停留于“接受”，而应着眼于在特定的时空建筑历史的真实。关键词：燕文贵;燕贵;燕文季;姓名衍化;涂小铷，华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美术学研究生。燕文贵是北宋重要画家，其“燕家景致”极富盛名，历代文献记载脉脉不绝。薄松年、谢稚柳、杨仁恺、方闻等学者关于《茂林远岫阁》《夏山阁》的归属讨论是美术史界著名个案，均涉及燕文贵，可见其处于重建中国绘両史的关键位罝。然而，关于燕文贵姓名、身份的诸多疑问一直悬而未决。首次记载“燕文贵”的是北宋刘道醇《宋朝名画评》（约1056）,之后郭若虚《图画见闻志》（约

3、1074）载有“燕贵”，邓椿《画继》（约1171）又载“燕文季”。正因这三个名字相似，后世著录大多都将“燕文贵”“燕贵”“燕文季”视作同一人。至近现代，情况亦是如此，比如谢稚柳通过比较《宋朝名両评》《图画见闻志》《画继》《宣和画谱》四书的记载，以及与《溪山楼观图》《江山楼观图》的题款对比，得出“……（名）当以燕文贵为正。可知燕贵、燕文季、即燕文贵，并非别有其人”m的结论;又如薄松年《漫议燕家景致》糅合了上面所提四书的相关记载，即默认了此三名指称燕文贵一人;再如方闻将原归为燕文贵的《夏山图》定为屈鼎作品，依据之一是两者的师

4、承关系m，可见其立论的前提是将“燕贵”和“燕文贵”视作同一人而早期文献记载屈鼎之师是“燕贵”而非“燕文贵”；其他如《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陈传席《山水画史》等典籍，常作“燕文贵，或作燕贵、燕文季”云云。当然，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比如徐邦达《古书画过眼要录》称“燕贵，亦作文贵”，但与“燕文季……应非一人”位1,他亦在《历代书画家传记考辨》中作了论述，主要依据是《画继》是《图画见闻志》续纂，不大会载同一人，且《画继》所录画家始于熙宁年，在端拱年（988-989）被太宗赏识画扇的燕贵（文贵）至此己逾八十年£11。杨勇《“燕文贵

5、”非“燕贵”考》观点恰恰与徐邦达相反,一方面，他认为《両继》卷六“燕文季”与《宋朝名両评》卷二“燕文贵”的记载“如出一辙，仅仅在时间上有所区别”m，此差别即《画继》称“燕文季”为“神庙”时人，按常理解释为“神宗”，与《宋朝名画评》的太宗朝不同，紧接着杨勇引用韦宾的“‘太宗’有时被称为‘神宗’”的观点，指出此处的“神庙”不是“神宗”赵顼，而是“太宗”赵光义，且《画继》中排在“燕文季”之后的陈用志是仁宗时人，若“神庙”所指为“神宗”，则不符合《両继》卷六“山水林木门”人物按时间先后的排序，于是得出了“燕文季”即“燕文贵”的结

6、论;另一方面，杨勇比较了《宋朝名画评》和《图画见闻志》所载的“燕文贵”和“燕贵”在年代、进入宫廷的方式、师承、画作名、作画方式、官职等方面的差异，认为“燕文贵”与“燕贵”并非同一人。比较徐邦达和杨勇的观点，不难发现两者虽互相矛盾却似各有道理一一尤其对于“燕文贵”和“燕文季”的讨论而言（对杨勇的“‘燕贵’非‘燕文贵’”比较过程，笔者持保留意见，后文将涉及）一一确如徐邦达所言，邓椿在《画继》自序“自若虚所止之年逮乾道之三祀”m来辑成此书，是《图画见闻志》的续纂，而杨勇所称排在“燕文季”之后的“陈用志”其实在《画继》里是“陈用

7、之”，邓椿说其“居小窑村”，又说莫不是郭熙《图画见闻志》里的“小窑陈名用智”？至于杨勇所谓的“仁宗时人”，出处在《图画见闻志》“（陈用智）天圣中为图画院祗侯”121，《画继》里并无此记载。即使如此，根据邓椿认为“陈用之”可能即为“陈用智”的说法，可暂iL同意杨勇的“陈用志”在仁宗“天圣”年间活动的假设，然而在“天圣”年间活动的假设并不能排除“陈用志”（陈用之）在“神宗”朝仍然在世，从而并不能证明“神庙”是“太宗”不是“神宗”。杨勇的假设虽然无效，却给了我们一个有价值的提示一一邓椿关于“陈用之”或为“陈用智”的疑问语气，暗

8、示《画继》作为《图画见闻志》续纂，其不载同一人的常理是着眼于所记之人“名字”的写法是否一致，至于名字相近之人是否确为同一人，邓椿自己也无法判断。若结合邓椿的自序，这种情形便很好解释：“稽之方册，益以见闻，参诸自得”是《画继》的材料来源，“天圣（1023-1032）”“神宗朝（1068-1085）”都离邓椿（约1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