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旺欉与林荣春──歌仔调使用之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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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陳旺欉與林榮春──歌仔調使用之比較賴秀綢前言「歌仔」原係民歌小調，開台時期即隨著先民的腳步，跨海來到蘭陽平原落地、生根、發展。近百年來，從素民們閒暇之餘的滾歌仔到落地掃，再從外台歌仔戲到內台歌仔戲，影響所及，遍佈福佬社群，成為台灣本地最具代表性的地方劇種。老歌仔又稱本地歌仔，是宜蘭歌仔戲現存最早的表演型式，其演出內容詼諧逗趣，充滿了地方的色彩，其中主要是以連串的「歌仔」來表達劇中人的情感，並推衍情節，貫穿全劇。陳旺欉是本地歌仔的老前輩，十九歲學戲，一九四三年加入「壯三班」主攻小旦，一九八九年獲頒薪傳獎。一九八九年起，相繼到劇團、學校

2、指導本地歌仔，舉凡生、旦、三花，唱、唸、作、表，一手擔綱總教。林榮春十一歲學習本地歌仔，主攻花旦，後又學丑角。十三歲跟隨客家老師學習「布馬陣」。十四歲學北管子弟戲。二十五歲時為了家計，告別戲劇生涯，北上求職，退休後重拾布馬技藝。一九九二年獲頒薪傳獎。林榮春係將歌仔調溶于布馬陣的第一人，現特將陳旺欉與林榮春所使用的歌仔曲調作一介紹與比較，藉以窺見歌仔調在本地歌仔與布馬陣兩種不同表演型態中，所呈現的樣貌若何。一、陳旺欉與老歌仔提起陳旺欉，就很難不聯想到老歌仔，民間藝人與民間藝術之間，總有著一為二，二為一的關係。陳旺欉民國十四年生，若說歌

3、仔戲有百年歷史，那麼八十歲的陳旺欉則幾乎是百年歌仔戲的見證。「滾歌仔」在過去的農業時代是一種普遍性的娛樂，農村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農閒之餘，大夥兒拉拉琴，唱唱歌仔，也就成為一種常見的休閒活動。父母親擔心小孩「想孔想縫」會變壞，一般也都鼓勵孩子學戲，培養正當娛樂。一般學習老歌仔的子弟們，大都因興趣而為之，但陳旺欉則是被設計的，原因是當時「壯三班」的主要旦角林木根被日本徵調到南洋充當日本軍伕，在缺乏旦角的情形下，大家傷透腦筋，最後找來相貌條件都合適的陳旺欉替補林木根，就這樣陳旺欉與老歌仔結下一生一世之緣。陳旺欉最早的老師是黃茂琳（人

4、稱老婆琳），學的戲齣是「山伯英台」，擔任的角色是祝英台。陳旺欉說當時老師教導的方式是「嘴拌嘴」，也就是老師唸一句，學生跟著唸一句，唸熟了以後，才將曲調配上，開始講究「牽韻」。23黃茂琳離開「壯三班」之後，接著請來素有「正宗苦旦」之稱的火木旦教戲，陳旺欉跟他學習的是哭調這一部份。「我的腳步手路和陸登科老師學得最多。」陳旺欉這樣說。陸登科與黃茂琳是同門師兄弟，黃茂琳在教授「壯三班」時，因「軟腳風」不良於行，因此許多身段動作無法示範，陸登科看過陳旺欉與葉讚生的演出，心下對這兩位年輕人非常欣賞，認為是可造之材，並且看出陳、葉二人的身段動作方

5、面的缺陷，私下特別給予指導和「開破」。陳旺欉認為小旦的腳步是最難學的，要走的自然、輕俏，又不能做作。陸登科教導他時，便常要陳旺欉屁股夾著鴨蛋走，用以訓練「雲過月」這種「順順地來，柔柔地去」小旦端莊、斯文的儀態。眼神對于飾演小旦的演員而言，是非常重要且必備的條件。陳旺欉說；「做阿旦，目睭尾要牽電光線」，眼神要能傳情，才能將觀眾吸引住，而訓練這種「駛目尾」的功夫，就要從「手指到那裡，眼神就跟到那裡」練習起。「後來四處去演戲，棚下觀眾對我有意見的，我就去請教伊。」這是作為一位演員虛心求教，精益求精的態度。陳旺欉謙稱自己的功力除了得之於老師

6、之外，戲棚下的觀眾也是他的老師。觀眾戲看得多，有時比演員還要專業，他們更能品評演員功力的好壞，因此只要聽到觀眾提出意見，陳旺欉必定登門求教，並虛心領受，加以改進。陳旺欉從一九四三年參加「壯三班」，到一九五六年因左眼眼疾而離開「壯三班」，這期間是陳旺欉演戲生涯的高峰，儘管現已八十高齡的他，談起演阿旦的動作、表情、要領，依然那樣生動，那樣傳神，不禁令人由衷讚歎：「老師，您少年時演阿旦，一定很好看。」一旁聽者即刻回應：「那當然，伊是歌仔仙！」。一九八九年獲頒教育部薪傳獎，直到現在，陳旺欉薪傳工作未歇，為的就是希望能將老歌仔這樣日漸式微的台

7、灣本土劇種傳承下去，莫使將來徒留歷史紀錄，而不見原有的面貌。二、林榮春與布馬陣「一朝天子一朝臣，萬里江山萬里人，文官一筆安天下，武將拿刀見太平，本官『林榮春』萬歲龍心大喜，封我文武狀元，三天遊街，眾．．．喲．．．將．．．帶．．．喲．．．馬」民族藝師林榮春的布馬陣「狀元遊街」於焉開始。　　林榮春是個全身滿表演細胞的民間藝術家，在他身上融匯了老歌仔、布馬陣、北管戲的表演藝術。這樣的一位民間藝術家，除了肇因於學習的廣泛之外，擁有過人的表演天份及充沛的活力，應該才是創造林榮春表演天地的主因吧！　　林榮春一九二八年生，自幼即受其大哥林阿樹的影

8、響，對於地方戲曲特別感到興趣。十一歲即與看牛的同伴一起學習老歌仔，林榮春因骨架小、圓臉，於是被戲先生指定學習旦角（花旦），也就是在「陳三五娘」裡扮演益春。林榮春曾表示，過去扮演花旦時，常教人誤以為他是女兒身，都說了是反串，旁人仍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