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人生》与《平凡的世界》中人物形象的局限与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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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人生》与《平凡的世界》中人物形象的局限与缺憾王永生【摘要】路遥小说人物众多，个性鲜明。但在塑造人物时存在着理想化与艺术真实性的矛盾与困惑；在爱情婚姻观念上，由于感情上的偏爱，将女性着意美化，缺乏充分的现实生活依据；在对农村与城市青年的认识上产生了强烈的情感倾斜。【关键词】路遥；理想化；真实性；生活依据；人物定位从1978年动笔写《惊心动魄的一幕》，到1988年完成《平凡的世界》后因病搁笔，生命短暂、英年早逝的路遥在新时期文坛上仅仅活跃了10多年时间。在路遥生命中最宝贵的时间里，他勤奋笔耕，创作了近两百万字的长、中短篇小说。在这些作

2、品中，他共写了280多个人物。其中着力刻画，寄托着作家人生理想和审美风范，涵纳了丰富社会生活容量，因而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在这里我不再去谈他作品中美的方面，谈几点人物形象塑造的局限与缺憾。一、就《人生》与《平》过于理想化的人物塑造缺少艺术的真实性路遥小说中的人物如此之多，为了写好这些主要人物，作家调动了他的全部生活积累，运用了各种刻画人物的艺术手术和技巧，其中最重要的是现实主义创作原则所尊崇的典型化的方法。在他所塑造的人物画廊中，马延雄、高加林、刘巧珍、马健强、郑小芳、刘丽英、孙少安、孙少平、田晓霞、田润叶、田福堂、田福军、孙玉亭这

3、些主要人物，每个人都具有典型的意义和价值。尤其是对高加林、孙少安、孙少平这几个有文化、有才干、有志气、有抱负的农村青年的描写，作家更是倾注了巨大的激情，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将浓厚、深邃的社会历史主题融入以他们几个人为代表的年轻创业者人生命运主题之中，谱写出了一页页激越、浑厚、深沉、悲壮的黄土地青春儿女的创业诗章。他们12不仅是路遥人物世界，而且是整个新时期小说人物画廊中的艺术典型。每一位作家都不可能让他每一部作品中的人物都活灵活现、各不相同，而且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读者的欣赏角度与情趣也是不同的，但至少主要人物身上都应有不同的

4、形象和内涵。当然，读者的审美情趣会导致他们对作品中的人物评判尺度不一。典型化形象的塑造是写作的要求之一，典型在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独特，就意味着性格不同、行动不同。如果过于类型化，就不是典型。另外，过于理想化的人物形象，也会让人觉得失去了本真。艺术高于生活，但它来源于实践的土壤，不能将作家的理想痴望的加在每个艺术人物身上。但是，在《人生》和《平凡的世界》这两部代表作相继问世后，这三个典型人物在读者心中留下的印象却并不相等。《人生》发表时，高加林的命运引起了千千万万读者的密切关注与热烈争议。尤其他的爱情追求与选择，更是让广大读者众说纷纭，

5、莫衷一是。这种冲击波不是短暂的，而是持久的。时至今日，对这个人物的评价仍然能够激起人们的浓烈兴趣和争议。然而，《平凡的世界》问世后，孙家两兄弟，尤其是与高加林性格志趣相似的孙少平，却没有引起这样强烈而持久的争议，没有产生类似高加林那样的艺术魅力，这是什么原因呢？勿庸讳言，为了塑造好孙少平这个典型，作家投注了满腔的热情，浓墨重彩地从生活事业爱情各个方面对其进行了细致的描写，使之成为《平凡的世界》这部长卷中最有份量的人物。作家之所以对这个形象不惜笔墨，苦心经营，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回答《人生》问世后不少读者对高加林命运发抒不平，对农村有文

6、化青年前途的忧心这一问题。为此他在这部长卷中将高加林分解为少安和少平这“留”与“走”的两种类型代表；以他们各自不同的成功指出了有文化、有作为的农村青年的前途与出路。孙少平作为一个“走”12的典型，自然更接近原型高加林，就思想的成熟、性格的稳健，人生路上小调的扎实沉稳等方面看，他确实超过了高加林。但是、人物思想品格上的成熟、先进，却并不等同于其作为艺术形象的更加成功。少平身上由于太多理想的成份，人物一出场就比较成熟、稳重、懂事明理，因而一定程度地影响了他在读者心中的真实感。比如他与侯玉英、郝红梅的关系，这两个女同学都曾以不同的方式伤害过

7、他，但他不仅不结怨，不报复，而且在她们遇难时，挺身而出，冒着生命危险救出被洪水围困的侯玉英；大义凛然地保释郝红梅，使其免于一场羞辱，保住了面子。这种以德抱怨的豁达大度显然超出了一般涉世不深的青年的胸怀品性。再如他偶然发现了包工头胡永洲对少女小翠的凌辱，便愤然出走抱打不平，仗义相救的情节，也有些拔高人物思想境界的成份。他为此惩罚胡永洲自在情理之中，但将自己牛马般下苦力挣来的近两个月工钱全部送给小翠就不尽令人信服。因为他还是那么穷，而且小翠当时也并不急需这样大的一笔钱。因此，他虽然不乏理想光彩，但就人物本身所包涵的社会生活容量来看，这个浓

8、墨重彩刻画的人物反而不如高加林这个矛盾中的“圆形人物”更加具有值得人咀嚼、玩味、思索、争论的艺术魅力。在爱情描写上，作家给自己也给他的主人公设置了一道难题，让他在如何认识处理与晓霞的关系上受尽了煎熬，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