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给予”义的动词语法化的制约因素及过程(修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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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方言词“挨”表被动探源——以云南方言词“挨”为例摘要：在汉语方言里，“挨”作为被动介词的用法大量存在，对于“挨”表被动的来源，学界有两种看法，一种认为来自于“挨”的主动义，另一种则认为来自于“挨”的遭受义。我们认为“挨”也属于“给予”义动词，“给予”义动词在一定的句法条件下都能虚化为表示“给”、“替”、“为”、“用”、“把”、“被”等意义的介词，“挨”的虚化遵守“给予”义动词虚化的一般规律，表被动的介词“挨”来源于动词“挨”的“接触”义，而非“遭到不幸”义。关键词挨；“给予”义动词；语法化；被动一引言挨（捱）”是现代汉语里的一个常用的动词，既有表主动意义的

2、“靠近；紧接着”（该义时，读阴平）的用法，又有表被动意义“遭受；忍受”（该义时，读阳平）的用法。这些意义古代辞书中也有记载，例如，《说文》“挨，击背也。从手，矣声。”[1]（p.608）《广韵·骇韵》：“挨，打也。”[2]（p.273）清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说文本字俗借为它用》：“挨，击背也。今借为忍痛义，又借为比附义。”[3]用“挨（捱）”表示被动意义，在汉语中属常见，今普通话“挨打”、“挨骂”、“挨批评”、“挨宰”、“挨整”都是被动义。在西南官话中，更是用得频繁。如：柳州话中“捱”ŋæ31的用例就不少，例如（据刘村汉1995：）：捱狗咬

3、捱扯耳朵

4、捱

5、扣奖金

6、捱雨淋

7、捱刮胡子（受批评）

8、捱劁（上当、受骗）。这些例句里的“捱”并没有完全虚化，仍旧保存着“遭受”的动词义。[4](p154-155)张惠英认为“汉语普通话的‘挨（捱）’有遭受义，有‘挨斗、挨批、挨剋（受批评、被批评）’，尽管这些用例中‘挨（捱）’也表被动义，但还没发展到‘被、叫、让’等因广泛使用而语法化为被动词的程度。”[5]（p.266）我们赞同这个观点，在普通话里“挨”没有发展为表示被动的介词。但在汉语方言里，“挨”作为被动介词的用法大量存在。《汉语方言大词典》指出在吴语、平话、云南方言及安徽的凤阳、五河、怀远、绩溪方言，湖南的临武方言中都

9、可以作为被动介词。“挨”是如何虚化为被动意义的介词的呢，本文以云南方言中，“挨”的虚化来予以说明。[6](p.4744)二、云南方言词“挨”属于“给予”义动词2．1云南方言中“挨”字的用法：张华文、毛玉玲主编的《昆明方言词典》详细地归纳了云南方言词“挨”的用法。云南方言词“挨”有[æ44]和[æ31]两个读音，相应地它就被分为挨1[æ44]和挨2[æ31]。[7](p.4-5)挨1[æ44]的用法：①（动词）紧贴着；碰着。脸挨脸来好亲热，何不趁早打转身。《斑鸠咕咕·八品官》②（动词）跟某人在一起，接触。挨好人，学好人，跟着师娘跳假神。（谚语）③（介词）把。

10、今早上我挑着豆腐转了三四个村五六条街拢共才卖了几斤，都叫曾家挨财路堵了。《“财谜”之谜·豆腐亲家》④（介词）跟，和，同。兰花嫂，我挨你家商量一下好不好？《春江水暖·书记推磨》⑤（介词）对，向。小冯，你好好坐着，我有话挨你说。《春江水暖·富人家》呸，好不要脸的，好意思挨姑娘发脾气。《月照新人·王显能》⑥(介词)替，为。爹，我挨你买茶叶回来了。《月照新人·王显能》⑦(介词)给。后面接第一人称代词，用于祈使句，表示说话人的意志。你挨我听着。《斑鸠咕咕·八品官》⑧（连词）和：我挨我爱人。挨2[æ31]的用法：①动词，将要遭到不幸。你闯了那么大的祸，挨定得了。②动词

11、，“挨打”的省略说法。你皮子贱，讨挨。③动词，承担（费用），（含不满或懊恼意）。这三十五块钱，让我一个人挨改。④（介词）被。<谚语>吃屎还挨狗攮倒。6从云南方言词“挨”的以上用法可以看出，云南方言词“挨”比普通话里的“挨”多了相当于“把”、“给”、“替”、“从”、“对”、“被”等介词的用法。2．2“挨”属于“给予”义动词我们认为“挨”是“给予”义动词。“挨”字作为授予动词有“紧贴着”、“碰着”、“接触”的意思。这种接触可以看作接触单位中谁主动去接触其他物体，如下面的意象图式：主动从上图我们可以看到“挨”作为授予动词时，含义类似于发出动词“寄”、“汇”、“打

12、”、“写”等，暗含“给予”义，[8]（p.151-162）可以看作不典型的给予义动词。附注：①朱德熙（1980：153）认为“送”、“卖”、“还”、“赏”、“赠”等“卖”类动词的“给予”义是固有的；“寄”类和“写”类动词如“寄、汇、搛、捎、留、带、写、打（~电话）、换、发、推荐、介绍”等，语义成分“给予”不是固有的，它有时出现，有时不出现，“语义”上具有一种不确定性，也就是说这两类动词的“给予”义是由具体的语境来确定的。这类动词“给予”义的频繁使用，就可以使这种意义固定下来，并在适当的条件下，完成由动词到介词的虚化，因此，学界仍把这类动词称为“给予”义动词

13、。在云南方言中“挨”虚化出介词“给”的用法（见2．1中“挨1[æ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