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口误——刘姥姥与王熙凤的较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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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侄儿”口误——刘姥姥与王熙凤的较量（一）“侄儿”口误的来历《红楼梦》第6回写刘姥姥到贾府“打抽风”，刘姥姥在凤姐面前把她的外孙板儿称为“侄儿”。小说是这样写的，刘姥姥说：“今日我带了你侄儿来，也不为别的，只因他老子娘在家里，连吃的都没有。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没个派头儿，只得带了你侄儿奔了你老来。”这是个口误，按理板儿应是凤姐的侄孙辈了。因为之前有过交代，姥姥女婿这家“姓王，祖上曾作过小小的一个京官，昔年与凤姐之祖王夫人之父认识。因贪王家的势利，便连了宗认作侄儿。那时只有王夫人之大兄凤姐之父与王夫人

2、随在京中的，知有此一门连宗之族，余者皆不认识。目今其祖已故，只有一个儿子，名唤王成，因家业萧条，仍搬出城外原乡中住去了。王成新近亦因病故，只有其子，小名狗儿。狗儿亦生一子，小名板儿，嫡妻刘氏，又生一女，名唤青儿”。他们的辈份可以这样描述：王夫人之父——王成之父（侄儿）、王夫人——王成、凤姐、刘姥姥——狗儿——板儿后来周瑞家的也都认为姥姥说错话了，周瑞家的说：“我的娘啊！你见了他怎么倒不会说了？开口就是‘你侄儿’。我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便是亲侄儿，也要说和软些。蓉大爷才是他的正经侄儿呢，他怎么又跑出这

3、么一个侄儿来了。”刘姥姥笑道：“我的嫂子，我见了他，心眼儿里爱还爱不过来，那里还说的上话来呢。”这个看起来的口误，周汝昌汇校版的80回《红楼梦》是这样注释的：“板儿应是凤姐之侄孙辈，前文姑太太可证，今姥姥开口便是‘你侄儿’，大约一是惊忙中紧张错乱，二则适因贾蓉忽至，姥姥耳中连闻侄儿侄儿之称，于是便给弄糊涂了，下文即明”。为什么刘姥姥出现这样的口误？是不是真的好想周老注释所说的，刘姥姥被刚才的场面吓着了，紧张错乱，加上又是贾蓉来给弄糊涂了？我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刘姥姥以前也去过王熙凤的娘家，见过王夫

4、人的，不是没有见过场面的人。说她太老了思维不清晰？那么过一年她二进荣国府的时候，她就更老了，怎么能做到妙语连珠？说她受到前面“侄儿”这个词的影响也不合理，前面是贾蓉、凤姐各说了一遍侄儿，在心理上这样跟着叫也说不过去。所以我认为，有可能是刘姥姥故意这样说的。即使是口误，也从无意识的角度表现了刘姥姥的内在真实心理。1弗洛伊德认为，任何偶然性的后面都受到必然性的支配，因而人的各种失误，如口误、笔误、遗失、遗忘、误听、误读、误行等，都是无意识动机与意识的控制相互冲突的体现，是无意识的不自觉的暴露。而无意识

5、，正是人内心的真实的想法。笔者认为，刘姥姥的口误，隐藏着她与王熙凤的一场激烈的较量。试想，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老妇，一个非常毒辣的势利者（从后面的故事可以看出王熙凤肯定不是一个善良有恤怜之心的人），如果说刘姥姥二进荣国府是带有特长礼物来的，而这头一次是空手而来，连自己说什么身份都难以说得清楚，刘姥姥如何使王熙凤认下了这门亲戚，还拿回来二十两银子外加一吊钱的援助？这必然经历一场艰苦的较量。而这个口误，正是姥姥制胜的关键，“侄儿”所包含的意味，还要深入分析。（待续）姥姥待见凤姐，心理遭到震慑话说刘姥姥在

6、周瑞家的带领下，进入了荣国府，七拐八拐到了凤姐的屋子，这时候姥姥已经开始感觉贾府之大了。周瑞家的将刘姥姥暂时安插在外面等候，自己去向凤姐的心腹通房大丫头平儿通报，然后才得以进去。从姥姥一踏入凤姐的屋门到见到凤姐这一段时间，作者细致描写了姥姥的所见、所听、所闻、所嗅，姥姥在嗅觉、视觉、听觉、味觉方面遭到了强烈的震撼，心情经历了“四起四伏”的过程。以下是我用表将里面的心理状态归纳：心情感觉类型凤姐房间状态刘姥姥的感觉与表现状态刘姥姥才入堂屋，只闻平儿刘姥姥竟不辨是何气味，身子如在云端里一起嗅觉的一阵香

7、扑了脸来。般。刘姥姥此时惟点头咂嘴念佛而已。伏满屋中之物都耀眼争光。看见屋子的东西使人头悬目眩。平儿遍身绫罗，插金带银，把平儿当作便当是凤姐儿了。起视觉花容玉貌。忽见周瑞家的称他是平姑方知不过是个有些体面的丫头了。于是和板娘，又见平儿赶着周瑞家的儿上了炕，平儿和周瑞家的对面坐在炕沿伏称周大娘。上，小丫头子斟了茶来吃茶。2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刘姥姥心中想着：“这是什么爱物儿？有甚的响声，大有似乎打柜筛面用呢？”听觉的一般。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正呆时，只听得“当”的一声，又若金钟铜起+挂着一个匣子

8、，底下又坠着磬一般，不防倒唬的一展眼。视觉一个秤砣般一物，却不住的乱幌。王熙凤用膳刘姥姥屏声侧耳默候。伏忽见二人抬了一张炕桌来，板儿一见了，便吵着要肉吃，刘姥姥一巴掌放在这边炕上，桌上碗盘森打了他去。(姥姥与板儿肯定已饥肠辘辘了，列，仍是满满的鱼肉在内，虽然他们没吃到看见的这些东西，一定引起起味觉不过略动了几样。唾液分泌，心中想，真够丰富奢侈，如果能尝一尝多好！)忽见周瑞家的笑嘻嘻走过刘姥姥会意，于是带了板儿下炕，至堂屋中，来，招手儿叫他。周瑞家的又和他唧咕了一会，方过这边屋里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