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史研究的“现代性”危机.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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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广东社会科学2013年第6期文学史研究的“现代性”危机颜水生[提要]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单一的“启蒙”话语无法满足文学史研究的需要，“现代性”被置换成文学史研究的核心话语，“启蒙”转向“现代性”，单一“现代性”转向多元“现代性”。无论是单一现代性还是多元现代性，都无法完全概括20世纪中国文学，20世纪中国文学具有比现代性更加广阔的内容。对历史和当今时代的理解，决定了现代性话语及其理论必然被多元化、开放性的理论话语所超越和取代。[关键词]文学史现代性启蒙超越[中图分类号]I206．6[文献标识码

2、]A[文章编号]1000—114X(2013)06—0147—07一、现代性话语的历史逻辑长期以来，有不少观点认为，文学史研究的“现代性”话语兴起的直接原因是，2O世纪90年代中后期的反思现代性思潮以及后现代、后殖民主义理论的盛行。这种观点有一定的道理，而实际上忽略了一个重要原因，即“现代性话语”扩张的内在逻辑。从文献检索中术语出现的频率来看，20世纪80年代现代文学史研究的流行术语是“启蒙”，而很少直接提到“现代性”这个词，虽然“现代化”也是8O年代的流行术语，但“现代化”的理论内涵不同于“现代性

3、”。从理论语源上说，“启蒙”是“现代性”的一个元素，当下流行的学术研究把80年代的“启蒙”话语称为“现代性”话语，确切地说，这是一种追认。实际情况是，80年代的文学史研究是以“启蒙”为核心，表现的是单一现代性特征；进入90年代以后，单一的“启蒙”话语无法满足文学史研究的需要，“现代性”被置换成为文学史研究的核心话语，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启蒙”转向了“现代性”，也可以说是单一“现代性”转向了多元“现代性”。启蒙是80年代最具有活力的话语，也是最具有总体性的话语。在新启蒙思潮的影响下，启}此文系贵州省哲

4、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贵州文学史书写实践与理论建构研究”(项目号12GZZC29)的阶段性成果147蒙话语在文学史研究领域获得广泛回应，无论是李泽厚和钱理群，还是王富仁和汪晖，他们的研究都体现了启蒙话语在文学史研究中的突出意义，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80年代现代文学史研究的学科建构，“实质上是五四启蒙精神的重建”。启蒙主义使文学史研究充满激情和活力，又富有思想和创造力，其影响不仅突破了文学领域，而且在思想文化领域也具有穿透力。然而，80年代的启蒙话语也充满了内在矛盾性，首先，一元化的思维方式设置了诸多的

5、二元对立，比如启蒙与革命、启蒙与政治等。80年代的现代文学史研究，以启蒙主义和人道主义为旗帜，试图颠覆以往文学史研究中的革命话语和政治话语，在文学史观上以启蒙文学史观替代阶级论文学史观。启蒙话语在对革命话语和政治话语的批判过程中，无形中把革命与政治放置在启蒙的对立面。其次，启蒙神圣化。“捍卫五四”、“捍卫鲁迅”是80年代的响亮15号，启蒙主义试图以五四为旨归，希望继承五四的伟大传统。启蒙主义在发掘五四的过程中，把五四启蒙主义抬高到神圣的位置，如不少学者在发掘鲁迅时，把鲁迅由“伟大的文学家”演变成“伟

6、大的启蒙思想家”。最后，启蒙辩证法的缺位。80年代的文学史家对启蒙主义大都怀有理想主义和乐观主义情绪，坚信启蒙是解决历史问题和社会问题的良药，对其两面性和局限性缺乏应有的思考和警惕。固有的结构性矛盾使启蒙话语在遭遇打击时显得手足无措，90年代初现代文学史研究(尤其是鲁迅研究)的沉寂，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进入90年代以后，市场经济迅速发展，中国社会加速转型，时代转换冲击了80年代单一的、激进的启蒙话语，文学史研究不得不进行话语调整。启蒙话语在9O年代不仅无法满足现代文学史阐释的需要，也无法弥补现代文学

7、史研究的不足，如新启蒙主义对革命文学和左翼文学的蔑视。文学史研究被动或主动地进行自我调整，在话语调适中由80年代的启蒙话语(单一现代性)转向了9O年代后期以来的现代性话语(多元现代性)，现代性话语取代启蒙话语成为现代文学史研究的总体性话语。1995年，严家炎认为：“文学的现代性，实际上成为渗透在许多评论、研究中的聚焦点”，90年代中后期以来，从现代性角度研究中国现代文学史的文章逐渐增多，以《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为例，以“现代性”作为关键词的文章，整个80年代只有2篇，从1990至1995年共有7篇

8、，1996年至1999年有18篇，2000年至2011年第6期共有85篇，以2011年为最多，前6期就有l3篇。启蒙话语转向现代性话语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方面，近代以来，现代性一直是中国知识分子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然而在现代文学史研究领域，现代性常常被单一化、激进化，如50—70年代的革命话语、80年代的启蒙话语。在现代性理论中，革命现代性和启蒙现代性都是现代性的重要元素，在现代文学史研究领域，革命现代性和启蒙现代性的话语更迭，体现了单一现代性的历史性和局限性，启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