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女性主体的欲望书写——纳西族女作家和晓梅小说论.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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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民族／女性主体的欲望书写——纳西族女作家和晓梅小说论王冰冰内容提要：纳西族女作家和晓梅性别意识鲜明，其笔下那些规避天职、追求自由的民族女性形象充满了力度与魅惑，她的近作不仅拓展了女性写作的深度，同时试图探询全球化时代民族／个人的历史记忆这样宏大紧迫的文化命题。关键词：纳西族女作家和晓梅性别记忆全球化生活在丽江古城的和晓梅是个以才气取胜的女作家，她的作品虽不多但篇篇精致、出手不凡。从《深深古井巷》开始，这个纳西族女作家便一直在营构着那些极具地域特色的优美篇章。有评论者认为和晓梅的不足之处在于其过分单纯的生活经历一定程度上

2、限制了她的视野④，但女作家叶梅却独具慧眼地指出：“和晓梅的小说以引人注目的民族特性和女性话语，在全球工业化时代里，追寻着爱和生命的快乐，力图抵达人类自由、社会自主和经济平等的美好境界。”②也就是说，和晓梅那些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篇章其实始终与现实社会中的政治、经济状况暗通款曲：那是曾被行走于大西南各地的马帮挑起轻微欲望与骚动的丽江古城，在遭遇现代性与全球化进程之时所产生的“震惊体验”；是“改土归流”后土司家族无可挽回的衰落与崩解；是“情死”风俗笼罩之下纳西族女性命运的变迁⋯⋯如此种种都被和晓梅以细腻婉转的笔致与飞扬缠绵的

3、想象力编织进她的文本世界。可以说把民族文化习俗与现代意识相结合，把地域特色同人文关爱相交融，正是她的独特魅力所在。①沙蠡曾委婉批评作家阅历过浅、生活积累不够，见沙蠡《想象力如何起飞——关于纳西族女作家和晓梅的中篇小说》，《民族文学)2006年第1期；黄玲也在其论文中指出与纳西族第一代女作家赵银棠相比，“和晓梅的经历显得顺畅，也比较单薄”，见黄玲《玉龙雪山的精灵——两代纳西族女作家的文学之旅》，《边疆文学)2007年第8期。②叶梅：《寻找爱和生命快乐的民族女性话语》，《民族文学研究)2008年第2期。38土司的女儿们：家

4、族女性系谱作为一个女性意识鲜明的作家，和晓梅善写女人，她为数不多的几部中篇都是以女性视角讲述的女性故事。作者喜用第一人称叙事，但并非是要讲述“自己”的故事，而多以家族中的女性长者作为主人公或至少是推动叙事发展的关键人物。“奶奶”(《有牌出错》)、“母亲”(《水之城》)、“姑妈”(《水之城》)、“五姨”(《情人跳》)，这些不同凡响的女人构成了一个家族女性的亲属链。在此我们不妨将和晓梅的作品序列读作一部关于女性的家族史，而各篇之间的互文关系或许可以得以显影。这些女性虽然身份有异、境遇各殊，但几乎都有着共同的身份——土司小姐

5、或日纳西族的传统贵族，通过对这些叛逆的贵族女J人生及情感经历的描写，写作者既勘探与追溯了那些被正史压抑、放逐的女性历史记忆、经验，也透视了“改土归流”之后土司家族的命运及由此带出的纳西民族历史与现实的曲折变迁。作为家族女性中最权威的长者，“奶奶”的故事当然是最为精彩的，《有牌出错》中的“奶奶”，一个美丽智慧、赌技超群的奇女子，却为了一个“著名的二流子”背弃了自己堪称显赫的纳西族权威智者大东巴孙女的身份，并冒天下之大不韪以赌术维持生计并为自己赢得声名。在最终成为一个称职的妻子与母亲之后却又心甘情愿在一场致命的赌局中“有牌

6、出错”，从此放弃了自己胼手砥足建造的家庭与嗷嗷待哺的子女，追随一个彪悍阴冷、来历不明的马锅头开始不为人知的流浪生涯。从背叛父的家庭始，到背叛夫的家庭终，可见“奶奶”所追求的并非只是自由自主的爱情，而毋宁说她最为在意的是要拥有能够自我掌控的人生，一如她始终能够掌控的赌局。“我”的“奶奶”既是如此地传奇，那么“母亲”怎样?比起在赌场上叱咤风云的“奶奶”，“母亲”们(《水之城》《是谁失去了记忆》)则专司于隋场的摸爬滚打，但那赌徒般的孤注一掷、执迷不悟却是青出于蓝，最终与“奶奶”一样在命运的轮盘赌上输得血本无归。《水之城》中呈

7、现于小女孩“我”的视域中出身贵族的“母亲”，高傲冷艳、识文断字，但为一个不值得付出的孱弱卑微的男人付出了青春、激情、名誉、地位，最终甚至不惜出卖色相为毒瘾发作的心上人换取鸦片。在常人看来，她的付出过于不值，甚至有着受虐狂似的耽溺，但那九死不悔、执着痴迷的激情与爱欲，飞蛾扑火似的自焚与自毁的冲动却也见证了女性欲望潜能的深邃难测。《情人跳》中的“五姨”是一个从“情死”中幸存的贵族女人，在世人的白眼与冷嘲中苟活。作为出身高贵的女子，她拒绝门当户对的婚姻而选择了非理性的情爱，却又在“情死”的最后一刻退缩而让情人只身赴死。在借爱

8、情背叛家族以后却又莫名其妙地背叛了爱情，这双料的“背叛”让她成为世人眼中“谜”一般的存在，可憎可惧却又难以捉摸、无从索解。可以说，这是一群离经叛道的女人，她们长于且善于“背叛”，叛父也叛夫，甚至连子女都可以39．风燕文乎研免．2014年1期弃置不顾。她们其实是最为自恋的一群，只顾勘探自身那独属于女性的欲望与想象，以一己之躯见证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