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书写与记忆塑造（下）——古腾堡在近代中国.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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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年5月学术月刊May，2012第44卷5月号AcademicMonthlyVo1．44No．5历史书写与记忆塑造(下)古腾堡在近代中国张仲民(复旦大学历史系，上海200433)条利安之研究，则恐此发明在二百年前，欧洲之发明以前。创作近世活字之第一人，乃独乙(即清末民初编译、书写的西洋历史书籍及有关德意志、德国，引者注)之发明家古丁倍儿也。文类，虽然一般都称道古腾堡印刷术的贡献，将古若《梦溪笔谈》所记之活字，与近世使用者果为腾堡印刷术与中国印刷术进行对比，但并没有将同一，则麦儿苦巴鲁当夙自支那输入之于欧洲，古腾堡印

2、刷术导源于中国，尽管个别人曾将火药、欧洲之印刷工宜早用完全之印刷法也。然条利罗盘这两大发明归于中国西传。然而，这样的历安所谓支那活字者，非如欧洲近世之活字⋯⋯史书写模式并没有一以贯之。特别是在20世纪然则欧洲近代之活字，不可云先支那而发见。2o年代末期以后，日本侵华步伐节节进逼，知识而所谓活字之一种之活版，固早为支那所使用精英的救亡意识加强，爱国必先知史，民族主义关者矣!怀日益强烈渗透到近代中国的历史书写中，以民该处还旁征博引诸多欧洲记载和研究，论证明清之族国家为核心的历史叙述模式一枝独秀、所向披际欧洲活字进入中国情形，

3、批评支那应用活字版印靡，其他历史叙述模式退避三舍、隐而不彰，甚或刷一直不积极，只推崇木版印刷，其原因在于“支那湮没无闻。①这种情况亦展现在关于中国印刷术人守旧之习惯，使彼等禁相采用，排斥外国文明输入与古腾堡印刷术关系的历史书写上，上述两种历故也”③。此处的中文翻译尽管佶屈聱牙，哕嗦含糊，史书写模式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不符需要，凸显但亦可看其核心意思是中国活字印刷发明早于欧中国印刷术发明的西传欧洲及其重要性的历史叙洲，通过马可波罗的渠道，又传到欧洲，古腾堡在此述则“得其所哉”。②基础上又发展出新活字，这不同于中国宋代发明的

4、不过，这种书写模式有着浓厚西学中源论色彩，活字。其出现自然并非一个全新的“发明”，亦可回溯到清末的历史书写中，且同日本有一定关系。如在两个①相关的讨论，可参看PraseniitDuara，RescuingHistory日本人合著的《支那文明史》中，其第九章“支那之应fromtheNation：QuestioningNarrativesofModernChina，用欧洲印刷术”，开始即述说当今支那采用欧洲活字Chicago：UniversityofChicagoPress，1995．印刷情况，接着追溯源流：②但这并不意味着

5、上述印刷史书写模式就完全消失，实际上，在20世纪3O年代以后，仍然有不少学者在延续此种书写取就金属版及活字始用之时代，则条利安以径，如张曼陀所著的《中国制纸与印刷沿革考》(见《(循环日为至支那人知活字之一种者，在纪元后1049年报>六十周年纪念特刊》，第8O页，香港《循环日报》社，1932)以前，云美耶路斯为金属版之始被使用者，已在就是如此。只是相比下文要讲到的它的对手方，这种书写模式日益势单力孤。对后来中国的印刷史书写和集体记忆打16世纪间。陶器制之活字，相传为纪元后1278造。影响不大。年，南宋帝骨之治世间所使用者。

6、时适麦儿苦③[日]白河次郎、国府种德：《支那文明史》，第182—187页，上海，巴鲁(即马可波罗，引者注)在支那之际也。据竞化书局译，1903。·135·学术月刊2012·5广智书局出版的《世界近世史》则是另一个明显大发明——火药、印刷、罗盘，均是来自中国的民族例子。在该书第一编近世之发端中第一章“新地之主义式历史叙述，三大发明对欧洲和后来世界的功发见及两洋之交通”中如此表述：劳越大，那也就意味着中国的贡献越大，中国在近中世之末，欧洲所发明之大事有三，一日火代的“落后”，只因不善于使用祖先的遗产，没有积药，二日印刷，三日

7、罗盘。然此三者，实本于中极追求印刷现代化，致使“西人”“剽窃之，而神其国，而流入于欧洲者也。就印刷一事言之，唐时用”。很明显可以看出，此种模式的表述和历史记既有版本(时即10世纪)，即活版亦起于明中忆建构有意无意忽略或无视了此“三大发明”的西叶，其后传至欧洲。其制日巧，其用日广，遂一方语境，乃至促成三大发明发挥效力的社会条件，变社会之精神，驯至近世之盛运⋯⋯印刷之法这在后来者援弓1卡特著作、英国哲学家培根以及马既行，则无抄写之劳，一人之思想可通于千万克思的相关表述时，有更行露骨的断章取义(详人，一部之稿本可化为千万部。从

8、前之奇书珍后)。本，一发而播诸天下，其裨益于人智进步，岂少较之于梁启超的叙述，其师康有为1904年在也哉!如文学复兴，实赖印刷术之发明也。①瑞典游历的眼见为实更有针对性。他目睹古腾堡且不论此处“活版亦起于明中叶”的说法是否适当，印刷品的遗物，兴发了思古幽情，进行一番比较之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此处的表述不但将欧洲人所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