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狂人日记》：叙事与空间形式-论文.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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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化研究重读《狂人日记》：叙事与空间形式殷晓璐(上海大学文学院，上海200000)摘要：《狂人El记》虽篇幅较短，但却彻底颠覆了传统小说。在时间上，小说用狂人混乱独特的心理时间取代了客观的物理时间；在空间上，小说摆脱了线性时间的羁绊，呈现出一种空间化的结构，时间破碎后空间因素不仅成了叙事的支点，更推动了整个叙事进程，展现了独特的艺术魅力。关键词：狂人日记；时间；空间形式；并置中图分类号：10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4—8883(2014)06—0154—02l8世纪莱辛在《拉奥孔》中认为诗(广义的文学概时，实际上

2、也就忽略了时间的流动性、发展性，客观的念)是时间艺术，而绘画则是空间艺术。但是随着现代时间与主观的心理时间之间的界限开始慢慢崩塌了。贯主义文学的异军突起，面对新的创作实践的挑战，旧的穿于这十三则日记里的不再是和常人一样的物理时间，小说理论的危机召唤着新的理论范型的诞生。约瑟夫·弗而是狂人的心理时间。狂人的心理时间还模糊了过去与兰克便于1945年在《现代小说的空间形式中》提出了新现在的界限。在日记第十章中写到：“易牙蒸了他儿子，的空间形式理论，他认为现代主义文学作品在形式上是给桀纣吃，还是一直从前的事。谁晓得从盘古开辟天地

3、“空间性的”，它们用空间的“同时性”取代时间的“顷以后，一直吃到易牙的儿子；从易牙的儿子，一直吃到序”或系列，现代主义作家总是通过“并置”这种手段徐锡林；从徐锡林，又一直吃到狼子村捉住的人。去年来打破叙事的时间顺序，从而使文学作品取得空间艺术城里杀了犯人，还有一个生痨病的人，用馒头蘸血舐。”的效果。巴赫金在《小说的时间形式和时空体形式》中这段话并不是一个古向今的纵向叙事，而应该是一也认为“在文学中的艺术时空体里，空间和时间标志融个具有共同本质的事情的共时聚合。因为易牙是春秋时合在一个被认识了的具体的整体中，时间的标志要展

4、现人，桀纣是夏商时人，狂人只有在吃孩子这个相同的事在空间里，而空间则要通过时间来理解和衡量。”⋯国内实才能把齐桓公和桀纣相提并论。这种“语颇错杂无伦学者龙迪勇在《空间叙事学》中对西方空间叙事理论进次，又多荒唐之言”恰恰是狂人心理时间的折射。在他行了系统的梳理，并详细分析了空间叙事的类型及功能。的心里，只要是吃人的事情，古代的、现代的、眼前的但关于鲁迅小说空间形式的专门研究并不多，多是一些又有什么分别呢?过去被现在化了，历史的时间消失了，散篇的论文，且多是对鲁迅小说的整体性空间研究，如一切只有以“今天”“现在”为中心的狂人

5、的心理时间。叶世祥的《鲁迅小说的空间形式》、余新民的《<彷徨><呐到日记的后来，连“今天”与“现在”也没有了，“黑漆喊>的空间叙事》等，少有对单篇作品的技巧分析。本文漆的，不知是日是夜”，似乎时间的流动静止了，一切都以《狂人日记》的空间结构为视角，试图分析空间在整是历史，一切也是现在，历史和现在的距离消失了，一个叙事中的类型与功能。切只有一个共时的存在。正如米切尔森所说“当年代被一、时间的破碎取消或至少被严重淡化时，真正的空间形式产生了”。l2j弗兰克在《现代小说的空间形式中》把“空间形式”二、叙事与空间形式定义为“与造

6、型艺术里所出现的发展相对应的⋯⋯文学(一)空间移动与叙事进程补充物。二者都试图克服包含在其结构中的时间因素。”l2在许多小说尤其是现代小说中，空间元素具有重要我认为在这个定义中最关键的部分是便是克服包含在其的叙事功能。小说家们不仅仅把空间看作故事发生的地结构中的时间因素。《狂人日记》是不是现代主义小说历点和叙事必不可少的场景，而且利用空间来表现时问，来有争议，但毫无疑问，它包含了克服时间的因素，这利用空间来安排小说的结构，甚至利用空间来推动整个便为空间形式的产生提供了可能。叙事进程。巴赫金甚至把确定一个具体的空间视为小说

7、《狂人日记》虽为El记体小说，但却没有注明日期。创作的基本出发点：“在大多数情况下，创作想象的一个伴随着狂人觉醒的，是一个在常人看来非常混乱的时间基本出发点便是确定一个完全具体的地方。不过这不是系统。他的每一篇El记，“不著月Et”，因此也就失去了贯穿观察者情绪的一种抽象的景观，绝对不是。这是人明确的时间性。小序中的“余”见了“墨色字体不一”，类历史的一隅，是浓缩在空间中的历史时间。”⋯换句话“知非一时所书”就把“间亦有略具联络者⋯‘撮录一篇”，说，一个具体的空间即是一个行为的地点，更是建构整可见小说的主体部分的日记还是

8、经过“余”重新、有意个叙事的核心，它决定着众多事件的基本性质。排列了的。但我们读来，是不是一章就是一天依次往下《狂人Et记》的发展主要是在两个实体空间中展开，排的呢?第三章中写到“狼子村的佃户来告荒”一事，一个是狂人的家，一个是家之外的社会空间，整部小说本章显示的时间是“前几天”，到了第五章变成了“前的叙事进程都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