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工王二五 (短篇小说).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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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临时工王二五(短篇小说)　　从乡下到城里，便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中国人有着先到为君、后到为臣的传统，尽管自己也曾在基层当过十几万人的土皇帝，刚到省城，算是这个不到200人单位的老满。大到局长，小到司机、传达、厨师、打字员都可在你面前耀武扬威。此时唯有临时工王二五成为我的患难之交。　　初来乍到，恰逢机关承办全国同行的一个会议，听报告、陪旅游是轮不到我的边儿，我便和临时工王二五被安排通晚站车票。这王二五看上去约摸上了六十岁的年龄，中等身材，骨骼粗大，皮肤黝黑，脸上印着几块形状各异的疤痕。几根凤尾式的头发向后梳着，稀稀地网盖着秃了顶的脑瓜儿。在不太

2、标准的五官中却嵌有一双活溜溜的眼睛。他讲一口听不太懂的深山沟里的话。初相识，我便叫他王爹，后来当我知道他的年纪只不过四十出头，比我大不了几岁，便改口叫他王哥。第一次与王哥合作共事很愉快，他只知道我是从基层新调来的，看到机关里的人，他便私下告诉我，哪个姓什么，干什么的，晚间站车票有什么技巧，在城里骑单车碰到紧急情况时，为什么要这样，要那样，告诉我总之脑子要反应快。有时我看到他过交叉路口临阵处理险情明显错了，但事后他总能在我面前从正面说出几个道道来，这时我便点头说是。他对这座城市的街头小巷十分熟悉，我便知道他有较长时间的采买、送信的资历。他向我传

3、授每天天刚亮后，能在一个小时内将整个办公楼几十间办公室的火炉子生燃、晚上两个小时内能把所有的厕所走廊扫得干干净净的经验，我便知道他是一个资深的勤杂工。他在家并不排行第二或第五，至于机关里为什么都叫他王二五，大概源于这个都市里的人们对数字“二百五”的特殊理解。刚来时，他叫我小李，当他对我的身世有所了解后，便叫我局长、书记或经理的。随着来机关时间的推移，我的身价便与日俱增，他却在临时工的队伍里原地踏步。一日王二五跑到我办公室，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你还是叫我王二五吧。”我问他为什么，“总觉得您叫我王哥受当不起，机关大小干部职工都叫我王二五的。”他接

4、着说：“您刚来时，我王二五有眼无珠，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还请多多原谅。”我便知道他是在后悔自己当初在我面前逞了能。我说：“王哥，干嘛那么认真，我和你都是农民出身，虽然没同辍耕于垄上，但在机关也算是患难之交吧！苟富贵，勿相忘。”　　王二五是个大忙人，诸如招待所打扫卫生、帮干部送煤气、帮机关食堂下厨，总有做不完的事。但他份内的工作是服务办公楼、送信、卖餐票。无论份内份外的事，也无论是管他的或不管他的人，机关大小事都可叫他做，只要有人觉得不顺眼，都可骂他，而他又总是能逆来顺受。我曾替他打抱不平，他总是说：“算了吧！本来我就是听零叫的。”他的直接上司

5、是行政科的管理员蔡胖子。此人官不大，架子大，矮矮的个子，挺着个大肚子，行政科的人叫他蔡冬瓜。蔡冬瓜管食堂后勤之类的事。科里的人开玩笑说蔡冬瓜肚子大，再不能吃“冤枉”了，否则就会成为机关计划生育的第一对象。蔡胖子从来没把王二五当做什么人看待，长期五凶十恶，把王二五当“夜饭菜”嫌。他只要不顺心，诸如同老婆吵架没气出，就会寻事把王二五臭骂一顿，然后说看得你起才骂你，就是要好好干，多吃点苦，现在机关干部的工资都涨上去了，你的工资也要考虑向领导反映一下加一点。这时王二五总是很感激。　　王二五在机关食堂边有间临时小住房。疲劳一天后，有时也和伙房的师傅打打

6、牌，下下棋。自从机关为了方便干部上班买餐票，特在行政科司机班帮他安排了一个办公桌后，王二五的工作更是卖劲，他想自己终于正式像机关干部一样有了自己的办公桌，尽管他真正坐办公室的时间极少，但他很满足。他把自己的桌子擦得干干净净，晚上也要抽时间进来坐坐。如果没人来买饭菜票，他就练练字，看看书之类，他在做着自己多年的梦。　　王二五心里很踏实，他认为自己是在以殷实的劳动和特有的忍耐力，换得了机关不少干部和领导对他的好感。特别是机关办公室的汝主任，在机关算是看得他王二五来，他很敬佩机关里的这位阿庆嫂，对人又热情又周到，使人有一种亲近感。王二五虽然年纪比她

7、大，但总是叫她汝大姐。汝大姐很关心人，包括王二五在内的机关干部职工，她总是一有机会就问问家里情况之类的体贴话。汝大姐没有孩子，丈夫是一家国营企业的大老板，因为丈夫在外时间多，汝大姐除了上班总是一人待在家里，王二五会经常帮她做些送送煤气、买买米、倒倒垃圾、冲冲厕所、擦擦地板等力气活。　　暑假里王二五把自己十六岁的长女春姑带来城里锻炼锻炼，到机关长长见识，每天清晨他带女儿擦办公桌、冲洗厕所。他告诉女儿这可不是乡下的粗笨活，办公室是有身份的人坐的，洋厕所不同于家里的土粪坑。他还特别告诉女儿自己的办公桌是哪一张，长大了也要像父亲一样做个有作为的人。　

8、　春姑遵照父亲的嘱咐，常常帮机关里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一天晚上十点多钟，春姑看到副局长高伯伯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知道是高伯伯在加晚班。春姑于是从火房提着开水瓶去给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