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古》其九：春蚕无食与无怨无悔（下）——春蚕的故事：曹植的人生低谷与精神高原（三）.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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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蚕的故事：曹植的人生低谷与精神高原(三)／北京一范子烨黄初二年(221)，曹丕在改封曹植为安乡侯诏中更露出了虚伪的面目：植，朕之同母弟。朕于天下无所不容，而况植乎?骨肉之亲，舍而不诛，其改封植。可见“骨肉之亲”的作用在于身为皇帝的哥哥没有对“大罪弥天”的弟弟下毒手。更为滑稽的是曹丕在典论·奸谗篇对袁氏兄弟因手足相残最后导致袁绍(?一2O2)彻底失败的历史教训进行了深刻的总结：夫忠臣之事主也，尊其父以重其子，奉其兄以敬其弟。故日“爱其人者，及其屋乌”，况乎骨肉之间哉!而进独何嘉焉?袁绍之子，谭长而慧，尚少而美，绍妻爱尚，数称其才，绍亦雅奇其貌，欲以为后，未显而绍死。别驾审配，护军

2、逢纪，宿以骄侈，不为谭所善，于是外顺绍妻，内虑私害，矫绍之遗命，奉尚为嗣。颍川郭图、辛评，与配、纪有隙，惧有后患，相与依谭，盛陈嫡长之义，激以绌降之辱，劝其为乱。而谭亦素有意焉，与尚亲振干戈，欲相屠裂。王师承天人之符应，以席卷乎河朔，遂走尚枭谭，禽配馘图⋯⋯二子相屠，坟土未干，而宗庙为墟，其误至矣。但对曹植而言，曹丕说出的每一个普通的真理，都不过是虚伪的谎言。因为在这位皇兄那高亢的真理之音中，曹植过的是囚徒般的日子。黄初四年(223)，曹植徙封雍丘王，其年朝会于京都。((魏志·陈思王植传裴注引魏略：初植未到关，自念有过，宜当谢帝。乃留其从官著关东，单将两三人微行，入见清河长公主，

3、欲因主谢。而关吏以闻，帝使人逆之，不得见。太后以为自杀也，对帝泣。会植科头负铁领，徒跣诣阙下，帝及太后乃喜。及见之，帝犹严颜色，不与语，又不使冠履。植伏地泣涕，太后为不乐。诏乃听复王服。曹丕对曹植的真实态度尽现于此。其实在母亲卞氏的一再干预下，曹丕未能对曹植实施杀害，如此已然是皇恩浩荡了。在上文之下裴注还弓I(魏氏春秋：是时待遇诸国法峻。任城王暴薨。诸王既怀友于之痛。植及白马王彪还国，欲同路东归，以叙隔阔之思，而监国使者不听。植发愤告离而作诗日：“谒帝承明庐，逝将归旧疆。清晨发皇邑，日夕过首阳。伊洛广且深，欲济川无梁。泛舟越洪涛，怨彼东路长。回顾恋城阙，引领情内伤。大谷何寥廓，山

4、树郁苍苍。霖雨泥我涂，流潦浩从横。中逵绝无轨，改辙登高冈。修阪造／名作欣赏MASTERPIECESREVIEW／古典丛谈18云日，我马玄以黄。玄黄犹能进，我思郁以纡。郁家之言，虽未能藏之名山，将以传之同好。纡将何念?亲爱在离居。本图相与偕，中更不克子建梦想介入世界的关注以兼济天下，当然，他也甘俱。鸱枭呜衡轭，豺狼当路衢；苍蝇间白黑，谗巧于做一个贫士，一位隐者，以非介入世界关注的方式反亲疏。欲还绝无蹊，揽辔止踟蹰。踟蹰亦何留，独善其身，他在上书请免发国士息中对魏明帝说：相思无终极。秋风发微凉，寒蝉呜我侧。原野何若柏成欣于野耕，子仲乐于灌园；蓬户茅牖，萧条，白日忽西匿。孤兽走索群，衔

5、草不遑食。归原宪之宅也；陋巷箪瓢，颜子之居也：臣才不见效鸟赴高林，翩翩厉羽翼。感物伤我怀，抚心长叹息。用，常慨然执斯志焉。若陛下听臣，悉还部曲，罢叹息亦何为，天命与我违。奈何念同生，一往形不官属，省监官，使解玺释绂，追柏成、子仲之业，归!孤魂翔故域，灵柩寄京师。存者勿复过，亡没营颜渊、原宪之事，居子臧之庐，宅延陵之室。如身自衰。人生处一世，忽若朝露唏。年在桑榆间，此，虽进无成功，退有可守，身死之日，犹松、乔影响不能追。自顾非金石，咄咤令心悲。心悲动也。然伏度国朝终未肯听臣之若是，固当羁绊于我神，弃置莫复陈。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恩世绳，维系于禄位，怀屑屑之小忧，执无己之百爱苟不

6、亏，在远分日亲。何必同衾帱，然后展殷勤。念，安得荡然肆志，逍遥于宇宙之外哉?仓卒骨肉情，能不怀苦辛?苦辛何虑思，天命信可然而，在人生的低谷中，他既不能“荡然肆志”，更不疑。虚无求列仙，松子久吾欺。变故在斯须，百年能“逍遥于宇宙之外”。于是，他在临观赋中悲叹道：谁能持?离别永无会，执手将何时?王其爱玉体，乐时物之逸豫，悲余志之长违。叹《东山》俱享黄发期。收涕即长涂，援笔从此辞。”之想勤，歌《微》以诉归。进无路以效公，退无这首((赠白马王彪))无疑是世界文学经典中最凄美隐以营私。俯无鳞以游遁，仰无翼以翻飞。的诗篇之一，其情味几乎可与旧约》(TheOld这就是曹植的生存困境，这种困境给

7、他造成了巨大的Testament)之《耶利米哀歌(Jeremiah)相媲美。心灵创伤。不仅如此，漂泊中的子建甚至还缺衣少食，诗人对亲人的哀思与眷恋，与苍茫、壮阔、悲凉的自((转封东阿王谢表说“饥者易食，寒者易衣，臣之然景色交融无1司，其艺术感染力穿越了历史的时空，谓矣”，迁都赋序说“连遇瘠土，衣食不继”，而其激发了历代读者无尽的遐想。“于时诸王凛凛不自保，上表则更直言不讳：子建此诗忧伤慷慨，有不可胜言之悲。诗中所谓‘苍臣闻寒者不贪尺玉，而思短褐；饥者不愿千蝇间白黑，谗巧令亲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