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观列举到主观评述：汉语“名＋数量”格式的两种构式义-论文.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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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汉语学报2014年第3期(总第47期)从客观列举到主观评述：汉语“名+数量”格式的两种构式义卢芸蓉朱军提要“名+数量”格式在汉语中被看作是特殊语序格式，有A式与B式两种不同的用法，A式为客观列举格式，B式为偏离性评价格式，它们在构成成分、句法功能、构式语义方面都有差异，而这些差异在它们的语体特征上能得到一致的解释。与相应的“通体式”格式“数量+名”相比，A式、B式分别是带有鲜明特点和特殊表达功能、只适应特定语体需求的“独体式”“跨体式”格式。关键词“名+数量”格式客观列举主观评价语体差异。引言郭绍虞(1979：28)认为“数量名”“名数量”这两种语序的作用是不同的，如“这若干条工作条例

2、(是我们大家都要学习的)”，也可以说“这工作条例若干条(是我们大家都要学习的)”，但前句指的是内容，后句指的是标题。郭文列举了《水浒传》三十一回对武松血溅鸳鸯楼的不同描述，可以看出用法差异，第一段是张青问起后武松自述的话：(1)一更四点进去，马院里先杀了一个养马的后槽，扒入墙内去，就厨房里杀了两个、r鬟，直上鸳鸯楼上，把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都杀了，又杀了两亲随，下楼来又把他老婆儿女养娘都给戳死了。(《水浒传》第三十一回)另一段是差人检验回来禀报知府的话：(2)先从马院里入来，就杀了养马的后槽一人，有脱下旧衣二件，次到厨房里，灶下杀死两个、r鬟，后门边遗下行凶缺刀一把，楼上杀死张都监一

3、员，并亲随两人，外有请到客官张团练与蒋门神二人，白粉壁上，衣襟蘸血大写八字道：“杀人者打虎武松也”，楼下搠死夫人一口，在外搠死玉兰并奶娘两口，儿女三口，共计杀死男女一十五名，掳掠去金银酒器六件。(《水浒传》第三十一回)上述两例的对照非常明显，虽都通过口述的方式，但也有明显的差别。自述(例(1))的口语性更强，也有更强的主观性，倾向于使用“一量名”结构；吏人办案(例(2))，将调查的情况如实向上级回报，为了体现出调查结果的真实性，多使用“名+数量”结构，突出其内容的客观性。再看另一个例子，同样凸显了两个格式语体适应性的差异。鲁迅小说《阿Q正传》中，有一段写阿Q被打，逃回土谷祠。地保来教训

4、了一通，并且定了五个条件，其中一条如下：*本文得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汉语语体语法研究”(编号：o9CYYO34)和湘潭大学博士启动基金项目的资助。汉语学报(3)明天用红烛——要一斤重的——一对，香一封，赵府上去赔罪。(《阿Q正传》)同样的内容，在陈白尘的话剧《阿Q正传》(根据小说改编)中，通过地保对阿Q宣布的方式表现这段内容：(4)你调戏了吴妈，明天早上得去赵府上赔罪!要带上一封香，一对蜡烛去!蜡烛要一斤重的，轻的不行，磕头赔礼时要点的。(话剧《阿Q正传》)在小说和话剧中，形成了书面陈述和口语宣告的对立，前者使用“名+数量”结构凸显事情的严肃性(讽刺性也更明显)，后者使用“数量+名”结

5、构，相比较而言，更为口语化、更为自由，戏谑性、主观性更强。以上分析结果给人一种印象，就是“名+数量”结构更书面化、客观性强，与“数量+名”结构形成了对立。但情况并非这么简单：首先，“数量+名”并非主观性格式，而是通用于各种语体的“通体式”格式①；其次，“名+数量”结构至少有两种不同的类型，是典型的兼容性格式(邢福义1997)，以上分析所涉及的“名+数量”结构只是其中一种用法，储泽祥(2001)认为“名+数量”可分为基本的两类：一类是数词限于“一”，重在判定或评价的；一类是数词不限于“一”，重在陈述事实。储文还认为使用非常规语序“名+数量”主要受句法外因素的制约，使数量成分成为注意的焦点

6、，这可能适用于两种“名+数量”结构。我们更关注的是：两种“名+数量”格式的具体差异和联系，以及除了焦点、韵律这些因素外，同一种格式产生两种不同用法的原因。一两种“名-F数量”格式对比现代汉语中的“名+数量”结构比较常见于说明性语体中，数量主要是陈述前面名词的，我们称为A类“名+数量”结构。例如：(5)其中主要有害物质粉尘2300万吨，二氧化硫1460万吨。(科普说明书)(6)翡翠狮子为一对，各向一方，淡淡的翠绿色分布均匀，并且各配有翡色玉珠一个，持有者将饰配挂在腰间，格外显出非凡的个性。(科普说明书)但最近这种结构出现了专门化的趋向，即专用的“名+一量”用法，“一量”重在判定和评价前面

7、的名词，我们称为B类“名+一量”。例如：(7)我普通老师一个，谁向我求爱?(自然1=／语)(8)一顿饭不吃，小事一桩。(自然口语)这两种“名+数量”格式的具体差异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1构成成分差异两种格式的差异首先表现在A式的数词是变化的量，而B式的数词只能是“一”，这在储文中已经提及。我们这里要强调的是，A式中的数词变化形式很多，如数词可以是并列结构或其他复杂形式：(9)合同期满后继续要求需方对所提供的技术承担保密义务的；必要时可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