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民事责任改革法草案》解析与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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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交大法学ＳＪＴＮＵｏ．Ｌ２ａｗ（２０Ｒ１ｅ７ｖｉ）ｅｗ《法国民事责任改革法草案》解析与启示李世刚目次一、背景二、体例三、重要内容（一）关于合同责任与侵权责任的关系（二）责任构成（三）关于责任的免除与排除（四）身体损害的特别救济（五）两种特殊的民事责任类型：陆上机动车责任与缺陷产品责任四、特点与启示摘要民事责任法改革是当下法国民法现代化的首要任务。本文对２０１６年《民事责任改革法草案》全文进行解读，旨在梳理出对中国民法典编纂具有重要比较法价值的内容与特点。该草案建议修订《法国民法典》，将合同责任与非合同责任集中整合规定。就内容而言，草案中有关责任构成要件的规范颇为简约，

2、而起草者在救济规则的体系化与具体规则上投入较多。从整体上观察，与责任构成规则比较而言，起草者似更重视救济规则的建构，尤其是对某些特殊群体（如人身损害受害人、产品缺陷致害的消费者、陆上交通事故受害人）的利益保护，草案支持在某些领域内不再遵循区分合同责任还是侵权责任的传统路径，不从责任人角度出发，而是从对受害人救济的角度出发。关键词民事责任侵权责任合同责任法国民法复旦大学法学院副教授、法学博士。本文为２０１１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法国侵权责任法改革：传统特色与欧洲私法一体化的冲突与协调”（１１ＹＪＣ８２００６０）阶段性成果。·４１·交大法学２０１７年第２

3、期随着２０１６年２月法国债法改革第一阶段工作的结束，法国债法改革工作旋即进入第二阶段：民事责任制度的现代化。２０１６年４月２９日，由法国司法部起草的《民事责任改革法草案》〔１〕（本文亦称为“２０１６责任法草案”或“草案”）已向社会公布。该草案将合同责任与非合同责任集中规定，有关责任构成要件的规范颇为简约，而在救济规则的体系化与具体规则上则投入较多。从整体上观察，与责任构成规则比较而言，起草者似更重视对被侵害利益的救济规则的构建，尤其是对某些特殊群体（如人身损害受害人、因产品缺陷而受害的消费者、陆上交通事故受害人）的利益保护，草案支持在某些领域内不再遵循区分合同责任还是侵

4、权责任的传统路径，不从责任人角度出发，而是从对受害人救济的角度出发。本文拟对这部《民事责任改革法草案》制定的背景、体例、主要内容与特点进行简要梳理。一、背景在法国法上，“民事责任”概念比较“狭隘”（或者说“传统”），主要是指对当事人行为违反义务（如侵权、违约）所造成的损害的救济，是债法的重要规制对象；民事责任法现代化被视为法国债法改革的一个重要部分。２００５年出台、正式开启法国债法改革序幕的《卡特拉草案》曾全面触及这一领域。当时，该草案采用“民事责任统一立法”的模式，将合同责任规范与非合同责任（侵权责任）规范合二为一，放置在“民事责任”的概念和标题之下，这一设计风格，随

5、即成为学界最具有争议的话题之一。〔２〕但是之后法国债法改革的立法方案不断变动，时常有新的情况出现。一方面，由法兰西学院的泰雷先生在法国司法部支持下组建的债法改革团队，不建议采用民事责任统一模式，于是单独就侵权责任法起草了一份草案（但是其名称仍是“民事责任法草案”，此即学界所谓的“泰雷责任法草案”），并于２０１２年４月出版；另一方面，２０１５年立法单位最终决定，〔３〕将民事责任法（尤其是侵权责任法）改革从整个债法改革的进程中暂时地剥离出来、搁置一边，先推进合同法与债法一般规则（不含侵权责任法、特别合同法）的修法工作。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根据法国议会的授权，法国政府于２０１６

6、年２月１０日颁布了《关于合同法、债法一般规则与证明的改革法令》，同年１０月１日生效。法国债法改革第一阶段任务完成。由此《法国民法典》债法部分被全面修订，迎来了１８０４年以来的首次“颠覆性”变化，原来的第１１００条到第１３８６１条全部被替换为新条文，我们称之为“新债法”。〔４〕不过，新债法中有关“侵权责任法”的规范仅在体例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例如，有关规则被集中安置在“非合同责任”单元，条文编号全部更改），而条文的内容却未做任何修订。其中一个主要原〔１〕即《民事责任改革法草案》（ＡｖａｎｔｐｒｏｊｅｔｄｅｌｏｉｒｆｏｒｍｅｄｅｌａＲｅｓｐｏｎｓａｂｉｌｉｔｃｉｖｉｌｅ

7、），下载网址：ｈｔｔｐ：／／ｗｗｗ．ｔｅｘｔｅｓｊ．ｕｓｔｉｃｅ．ｇｏｕｖ．ｆｒ／ａｒｔ＿ｐｉｘ／ａｖｐｊｌｒｅｓｐｏｎｓａｂｉｌｉｔｅｃｉｖｉｌｅ．ｐｄｆ．〔２〕参见李世刚：《法国合同责任与侵权责任立法动向及意义———以〈卡特拉草案〉为出发点》，载《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２年第５期，第１０９～１１６页。〔３〕２０１５年２月１６日，法国议会通过《（第２０１５１７７号）关于简化与现代化国内商业与司法领域的法律与程序之法律》（Ｌｏｉｎ°２０１５１７７ｄｕ１６ｆｖｒｉｅｒ２０１５ｒｅｌａｔｉｖｅｌａｍｏｄｅｒｎｉｓａｔ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