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的语法化及其传信义的演变-论文.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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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语言教学与研究2014年第2期“貌似”的语法化及其传信义的演变王耿刘云提要“貌似”是当今社会的一个流行语，其产生和发展经历了近两千年的漫长过程。在这一过程中，“貌似”经历了“跨层结构一主谓短语一动词——副词”的演变，同时，“貌似”的传信义也在发生着变化，并在言语交际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本文先从历时角度廓清“貌似”的词汇化及副词化过程，然后探讨其传信义的演化。关键词貌似；词汇化；副词化；传信义一引言近几年来，“貌似”一词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使用频率有逐渐上升的趋势，引起了诸多学者的关注。王洪涌(2010)曾对此词的语义进

2、行过历时考察，认为“貌似”与“好像”两个词语“相因生义”，并指出了《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中没有记录的副词用法。皮晨曦(2010)讨论了“貌似”的历时演变，但该文常将跨层结构“貌似”与动词“貌似”混淆，所举“体貌似之、容貌似海棠滋晓露”中的“貌似”是跨层结构，并未结合为一个整体。这些研究已经触及到“貌似”的古今流变，但也遗留了一些问题，比如中古以前，“貌似”是明显的主谓短语，而主谓短语成词是非常困难的，所以“貌似”融合成词的过程及机制缺乏研究。另外，传信范畴是目前语言研究的一大热点，“貌似”的传信义从古至今也发生了

3、改变。因此本文首先梳理“貌似”的词汇化及语法化过程，进而探讨“貌似”一词传信义的变化。本文的语料来源为北大CCL语料库以及《史记》。二“貌似”词汇化的阻碍因素及其成词过程《现代汉语词典》(第5版)将“貌似”视为一个双音合成词，并标注为动词。然而，由于“貌、似”的语义都很实在，所以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貌似”并未成词，而是主谓结构，甚至是跨层结构。董秀芳(2002)指出，双音节主谓短语是最不容易成词的单位，而且主谓短语的词汇化过程非常隐蔽，不容易发现其演变环节。事实确是如此，主谓短语“貌似”成词也阻碍重重。因此，有必

4、要先揭示“貌似”成词的阻碍因素。2．1“貌似”词汇化的阻碍因素2．1．1阻碍因素一：跨层结构“X貌似”“貌似”常出现在“X貌+似”结构中，也就是说，“貌”和“似”经常处于“跨层”状态。例如：*本文曾在2011年桂林“首届汉语副词学术研讨会”上宣读，罗耀华、董秀芳、史金生等教授给予了悉心指导，后又得到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编号：NcET一11-0655)资助，谨致谢忱178(1)文颖日：“高祖感龙而生，故其颜貌似龙，长颈而高鼻。”(西汉·司马迁《史记·高祖本纪》)(2)李师师在窗子后听了多时，转将出来⋯⋯但见容

5、貌似海棠滋晓露，腰肢如杨柳袅东风。浑如阆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姊。(明·施耐庵《水浒传》第八十一回)很明显，上述结构中的“貌”是“似”前合成词“颜貌、容貌”的后一个语素，“X貌”紧密结合后才与“似”组合，因此在“X貌似”中“貌似”的可及度很低。CCL古代汉语语料库中表层形式上相邻近的“貌似”188例，其中“X貌似”结构有52例之多，分布于西汉至民国时期，这一格式制约着人们对“貌似”的整体感知。2．1．2阻碍因素二：“似”的强及物性从短语构造角度来看，动词与宾语的关系比主语与谓语的关系密切，及物性动词尤甚。王洪君(1994

6、)认为就两字组的主谓短语而言，“名+及物动”不是完整的结构，与成词极少交涉，因为主语是动词的域外论元，宾语是动词的域内论元，而一个动词如果可以带两个论元，那么它首先要求其域内论元得到满足。就“貌似”而言，“貌”在《说文》里的解释为“完，颂仪也。从人，白面，象人面形”，其本义特指人的面容，语义非常实在。“似”是多义词，但古代汉语绝大多数“貌似”中的“似”只能理解为“好像”，是典型的及物动词。两个词语的意义连起来就是“面容好像⋯⋯”，其语义明显没有完结，后面必须带上宾语。CCL古代汉语语料库中“貌似”带宾语的语料达179

7、例之多，占95．2。例如：(3)有李浩者，貌似相国公，误拘入斋宫。(北宋·李天民《南征录汇》)从语音上看，“貌似”似乎凝固为一个整体，但从语法关系上看，例(3)中“似”先和其后的宾语“相国公”结合，然后才与域外论元“貌”结合，因此，“似”的强及物性也阻碍着主谓结构成词。2．2“貌似”词汇化的过程尽管“貌似”成词有以上阻碍因素，但是依然能够梳理出一条不太清晰的词汇化脉络，这是因为漫长的历时语用为“貌似”成词提供了一些有利条件：一是韵律条件，二是语义条件。2．2．1六朝清代：“貌似”的语音压合冯胜利(1997)曾研究了汉

8、语四字格与复合韵律词的关系，指出有些四字格的句法结构不是2+2，但它们的韵律结构都是2+2。六朝至清代，“貌似”常出现在四字格中。例如：(4)虎贲士有貌似蔡邕者，融每酒酣，辄引与同坐，日：“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六朝·陈寿《三国志·魏书·崔琰传》)(5)昔时声少，貌似春花。今既老来，何殊秋草。(唐《庐山远公话》)(6)邱仲深与三原不协，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