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翎小说对爱情的残缺书写.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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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张翎小说对爱情的残缺书写。李清瑶[暨南大学，广州510632]一一一一张翎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作家，其作品中开放宽阔的文化视野、古典细腻的语言风格、对称交错的叙事结构、悲欢离合的故事情节，让一些评论者不断将之与张爱玲作比较。但正如莫言所说：“张翎不是张爱玲，张翎有自己的独到之处。我相信，在海外这¨些伏坚介持着用汉语写作的作家中，张翎终究会成为其中的一个杰出人物。”④无论是她的五部代表性长篇小说《望月》《交错的彼岸》《邮购新娘》《金山》《睡吧，芙洛，睡吧》，还是颇受褒奖的中短篇小说，如《雁过藻溪》《羊》《花事了》《向北方》《寻

2、》等，都是讲述的女人的故事，“在女人的故事里，历史只是时隐时现的背景。历史是陪衬女人的，女人却拒绝一陪衬历史。”⑦当拂去历史大背景的浓烟密云和远离主流政治话语的喧嚣嘈杂之后，爱情才是女人故事的灵魂，当然也就成了张翎故事的精髓。尽管她笔下的爱情故事荡气回肠且纷呈多样，但往往是残缺不全的。通过这些刻骨铭心而又令人扼腕叹息的爱情悲剧，张翎表达着她自己的思考。一无处不在的爱情残缺书写、√善巴在一次创作访谈中，张翎谈到了一男女作家之间的差别：“如果用昆虫来类比人对世界的观察能力，我认为男人是用眼睛观察世界，而女人是用触角触摸世界。眼睛

3、能看得很远很广，却无法深入到视野不及之处。而触角是柔软敏感的，它能伸入到一些视线无法涉一及的幽暗曲折之处。”③这些幽暗曲折，在她的小说世界里，正体现在主人公们爱情婚姻永难弥合的伤痕和永不止息的疼痛之中。这种残缺爱情的书写，大致可分为三类。其一是时空的分隔：《丁香街》中的丁婆婆和丁老大，《望月》中的颜家阿婆和阿公，因为国共两党战事的纷争而分隔在中国内地和台湾的两端。女人们在风雨飘摇的岁月里守身如玉、在艰难时世里苦苦熬到满头白发终于迎来了故人的归来；男人们却在台湾那头迎娶新人、生儿育女；《金山》中的六指和方得法情深意切，但远隔重

4、洋的距离葬送掉了他们的青春，世俗夫妻的日常生活成了永远不能兑现的奢望，一生的光阴，只有鸿雁传书却不能平凡相依；《向北方》中的陈中越和范潇潇，《望月》中的刘晰和他前妻，时空的距离更是一把无形的剪刀，剪掉了他们之间曾有的亲密联系，最终各奔前程。其二是命运的捉弄：《交错的彼岸》中的金飞云和龙泉彼此钟情，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年代却只能暗藏心意。然而黄尔顾的出现，让两个有情人无奈分别，抱憾终生。飞云的女儿蕙宁与龙泉的儿子海鲤子青梅竹马、互相爱慕，但上一代人秘密的暴露让蕙宁选择了放弃，新一代有情人继续重复着爱情的悲剧。远赴大洋彼岸的蕙宁遇到

5、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大金，本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因姐姐萱宁的介入又一次遭遇情感的背叛，最后大金反而成了蕙宁的姐夫。故事中的每个人都无所谓好与坏、正与邪。他们并不是自私的，在爱情中也有忍耐和付出、牺牲和奉献，然而无常的命运偏偏生出许多的误会和纠结，让每段爱情都在残缺之中戛然落幕。《邮购新娘》中的筱丹凤、竹影、江涓涓母女三代不停地在寻找着归属和慰藉，追求的对象因人而异，追求的过程却一样的伤痕累累，充满了眼泪和失落。书里面的女人和男人都走了很辛苦的路，但造化弄人，终究还是没有走到一起。其三是生死的遥望：《望月》中的孙踏青和李方舟就

6、是这类残缺爱情最典型的例子。“踏青是在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初恋状态里猝然离去的。她活得不够长，还没来得及让方舟看到她身上琐碎和实际的一面。死亡不露痕迹地过滤了生活里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丑陋和瑕疵，留下的是刻骨铭心午夜梦回的完美。一如琥珀的形成，生命被突发的外力凝结在一个极为凄丽的静止状态，无视着世上沧海桑田的变迁。”@如果没有这场车祸，方舟或许还会在自己的妻子玉栅和踏青之间徘徊犹豫，企图寻找到一条能够两全的出路。踏青的出现让方舟和妻子曾经圆满的生活出现裂痕，而踏青意外的死亡反而让方舟在某种程度上避免了选择的痛苦。《恋曲三重

7、奏》中的王晓楠和张敏，《邮购新娘》中的许春月和江信初、余小凡和林颉明，《盲约》中的小雪和阿洪，《交错的彼岸》中的沈小涓和彼得，都是类似的例子。尤其是沈小涓的死，以一种“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偶然而突兀的方式，预示了一种悲剧的必然性，那就是／名作欣赏MASTERPIECESREVIEW／加拿大华文19彼得中国梦的破灭。人无完人。我们看到的不再是单薄的被简化或者理想依上所述，对爱情的残缺书写贯穿在张翎的大量化的人物，而是充满了矛盾对立的复杂人性。在残缺的作品中，难以圆满的爱情穿织起一幅幅曲折多姿又充爱情中，人物角色的塑造却完满而立

8、体了。《金山》中的满悲情的人生画卷，主人公们在其中不停地排演着喜方锦山善良、正义，所以初遇风尘女子猫眼时，他选择怒哀乐、聚散离合，这就是张翎小说最重要的一个特点。了让其留在身边，无畏来自家庭和社会舆论的巨大压力。同样的，方锦山也懦弱、自私，尽管猫眼养着他的一二、残缺书写的独特价值大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