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集团、制度僵化与王朝兴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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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利益集团、制度僵化与王朝兴衰利益集团、制度僵化与王朝兴衰杨德才赵文静内容提要本文从制度供给的角度分析制度变迁的过程，在奥尔森的利益集团理论和诺思的制度变迁理论的基础上，运用博弈论的思想，建立讨价还价博弈模型和委托代理模型，研究封建王朝的统治集团与官僚集团之间的博弈过程及其经济后果；分析利益集团阻碍制度变迁的机理；证明利益集团阻碍了有效的制度变迁，导致制度僵化，经济发展失去活力，王朝由盛而衰。关键词制度变迁利益集团王朝兴衰周期律讨价还价委托代理杨德才，南京大学商学院经济学系教授210093赵文静，南京大学商学院经济学系硕士研究生210093一、问题提出与概念界定

2、王朝更替是中国历史上最基本的政治现象。纵览中国历史,自秦并六国到大清帝国的覆亡,其间两千余年,仅全国规模的改朝换代就有十次之多(十个王朝分别为秦、西汉、东汉、西晋、隋、唐、宋、元、明、清)。分裂动荡时期的地方割据与政权更迭,更是不可胜数。探究王朝兴衰更替的原因,一直是中国史家的兴趣之所在。战国时期的邹衍最早借用阴阳五行学说解释王朝更替现象。此后历朝历代研究这一问题的从来不乏其人。周鲲鹏（1998）认为王朝更替现象与人口因素有密切的关系，人口增长与耕地面积增加以及单位面积耕地产量提高的速度不同，是导致王朝由盛而衰的内在机制。杜树章（2010）建立了租金耗散一般均

3、衡模型，认为皇权至高无上不受约束，国民的财产权和人身自由权无法得到有效保障的法权结构是导致中国皇权社会治乱循环的根本原因。刘太祥（2011）认为君主专制政体是中国古代封建王朝兴亡周期率形成的关键原因，因为官僚政治体现的“专权”和“人治”性加剧了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给社会带来了政治无序和周期性的震荡。王耀海（2012）认为在专制王朝中潜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基于新制度经济学视角的中国封建王朝兴衰周期律研究”（基金编号：批准号15BJL063）阶段性成果，主持人：杨德才。·42·2016/4江苏社会科学重大经济理论与实践问题规则具有巨大的规则动能，排挤法律，

4、消解法律的实施效果，在此基础上吸恶排良，进而绑架王朝政权，使其失去自我修正能力，最终走向衰亡。纵观中国整个封建时代，每个王朝初期较高的有效性制度供给保证了王朝的初步发展与初步兴起。在王朝发展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利益集团将在有利环境的环境中克服集体行动的困难，形成组织，采取集体的行动。统治者为了经济长期稳定增长的目标所进行的制度变迁，往往会遭到既得利益集团的强烈阻挠。利益集团的行为扭曲了市场过程和政治过程，使得市场不能有效地配置资源，政府不能有效地维护规则公平，一些无效的制度安排长期存在，封建王朝渐渐陷入“制度僵化”的陷阱。王朝通常无法依靠内生力量来打破制度僵化

5、，只能依靠外部的力量来冲击。而一旦外部的力量冲击过大过猛时，实际上就是一个旧王朝的衰亡和一个新王朝的兴起。本文在奥尔森的分利集团理论和诺思的制度变迁理论的基础上，结合中国古代封建王朝的政治经济史史实，分析中国古代利益集团的形成过程与其对政治秩序和经济发展的影响，从博弈论的角度分析利益集团在制度变迁中的作用，在制度变迁的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分别构建讨价还价博弈模型和委托代理模型，分析利益集团的行为如何导致制度僵化，阐释利益集团导致封建王朝周期性兴衰的内在逻辑，总结出中国封建王朝兴衰的共性特征。我们首先对一些基本概念与含义作出界定与解释，为确立本文的分析框架奠定基础

6、。狭义的利益集团是指在政治领域通过影响公共政策来追求某种特殊的利益的个人所形成的组织。这种组织是由少数有共同利益特别是有共同经济利益的个人组成的。广义的利益集团是指由于具有共同利益从而产生了共同价值观或态度的个人的集合体。广义的利益集团既包括正式组织，还包括那些没有正[1]式的成员认证和组织体系，但拥有相当程度的群体认同的无形团体。本文认为，利益集团的本质是对利益多元、个人自主和社会博弈的反应，由于“集体行动的困难”，很多具有共同利益的个体无法形成组织，而且在本文的分析框架中，利益集团几乎都没有明确的正式的组织体系。因此，本文定义利益集团为有着共同经济利益的群

7、体，加入或退出利益集团并不需要履行正式手续，只需要人们对利益形成一定的共识。在集体行动理论中，奥尔森从集团规模、成员之间的利益关系是否相容、集团利益与社会公共利益的关系等三个维度对集团进行分类。其中，根据集团利益与社会公共利益的关系，奥尔森把集团区分为共容性利益集团与狭隘利益集团。共容性利益集团的集体行动是一种有利于社会利益的集体行动，而狭隘利益集团的集体行动是一种有悖于社会利益的集体行动。诺思在《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中给出了制度的正式定义：“制度是一个社会的博弈规则，或者更规范地说，它们是一些人为设计的、形塑人们互动关系的约束。从而，制度构造了人们在政

8、治、社[2]会或经济领域里交换的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