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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作为意义探究的深度访谈杨善华孙飞宇提要:本文着重从意义关联的角度讨论社会科学田野工作中的深度访谈法。从深度访谈的性质出发,本文尝试分析了与访谈有关的诸种意义体系,并讨论相关的访谈方法。本文主张,访谈既应当以/悬置0社会科学知识体系的态度进入现场,同时又要随时保持反省;访谈的过程应以日常生活及生活史的结构为结构,以发现问题,追究问题,最后再讨论个案的普遍性意义。在这种情况下,访谈将不仅仅是单纯搜集资料的过程,而已经成为研究的一个¹环节。关键词:深度访谈意义探究日常生活生活史一、问题的提出:/深度访谈0的实质/深度访谈0作为定性研究中的方法,在目前的社会学领域中
2、有着重要的地位。所谓深度访谈,学界所指的主要就是半结构式的访谈(sem-istructureddepthinterview),(Hakim,1987;Arksey&Knight,1999;Wengraf,2001)。汤姆#文格拉夫提出了半结构式深度访谈的两个最重要的特征,第一:/它的问题是事先部分准备的(半结构的),要通过访谈员进行大量改进。但只是改进其中的大部分:作为整体的访谈是你和你的被访者的共同产物(jointproduction)0;它的第二个特征是/要深入事实内部0(Wengraf,2001:3)。关于第一个特征,文格拉夫指出,访谈员事先准备的访谈问
3、题必须要具有开放性。在访谈中,被访者对事先准备好的问题的回答和随之*此文是我们课题组集体多年实践的结晶。在此首先要感谢课题组的刘小京、程为敏和罗沛霖教授以及彭铟旎、宋婧等同学,文中不少观点来自我们之间的讨论和参加调查的同学的发言。他们对此文的产生贡献良多。¹本文的写作涉及到社会科学中的社会学、现象学,乃至人类观念史上诸多基本概念与问题。鉴于篇幅与写作目的,本文将不会/纠缠0于对这些概念的讨论,而是会紧扣主题进行探讨。53社会学研究2005.5而来的问题都是研究者无法预知的,因而,访谈必须/以一种谨慎的和理论化的方式来加以改进0(Wengraf,2001:5)。
4、这一特征已经成为关于深度访谈的基本共识,也是我们对访谈的基本主张之一。在具体的访谈过程中,研究者不能试图去确定和提出每一个事先安排好的具体问题,甚至也不能够事先确定每一个具体的问题。在准备过程中,/半结构式的访谈应当只确定主要的问题和框架,访谈员应能够改进随之而来的问题,同时探究意义以及出现的兴趣领域。在事先确定主题和话题领域的情况下,要渴望听取被访者的叙述。但访谈员也要注意改进问题,以澄清或者扩展回答0(Arksey&Knight,1999:7)。在此前提下,/尽管访谈员足以将谈话导引到感兴趣的题目上,深度访谈还是会为被访者提供足够的自由,他自己也可以来把握
5、访谈0(Hakim,1987:27)。但是深度访谈最重要的目的还在于它的第二个特征,即/深入事实的内部0。这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何谓/深度0,一个是如何能够深入事实内部?关于/深度0,文格拉夫提出了两点:11/深度0了解某事乃是要获得关于它的更多的细节知识。21/深度0指的是了解表面上简单直接的事情在实际上是如何更为复杂的;以及/表面事实0(surfaceappearances)是如何极易误导人们对/深度事实0的认识的。(Wengraf,2001:6)文格拉夫强调了更为丰富的细节知识和事实之间的意义关联。但我们并不认为这是对深度访谈之/深度0的全面解析。联系到
6、格尔茨所强调的/深描0(格尔茨,1999P1973)就会发现,文格拉夫并没有关注访谈员在深度访谈中所遭遇到的舒茨所谓的两个世界的问题(Schutz,1976)。换句话说,所谓/深度0的问题,是与如何达到深度的问题密切相关的。而深度访谈的实质,并不是仅由对待/深度事实0的态度所构成。如果对深度访谈的具体方法没有清晰的认识,也很难达到访谈的目的。格尔茨主张在面对复杂而又含混的文化结构时,首先掌握它们,然后加以转译。这种掌握是以被访者概念系统来完成的。研究者要进入被访者的日常系统中去,/必须以他们用来界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那些事的习惯语句来表达0(格尔茨,1999P1
7、973:18);然后再将所得信息/转译0为社会研究的语言,对此信息的意义给出解释。所谓深度的事实,54论文作为意义探究的深度访谈从意义的角度来说,首先是要了解它对于被访者而言的意义,然后才能够考虑研究者的意义情境。对于深度访谈的态度直接由对待定性研究的态度决定。在访谈当中面对叙述者的时候,我们想获得什么?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同意凯瑟林#哈克姆(CatherineHakim)的观点,/定性研究关注于个体对他自己的态度、动机和行为的表述(accounts),,定性研究的使用并不必然意味着方法论上的个体主义(methodologicalindividualism),也
8、就是说,并不意味着将所有的解释都归之于
